“乌孟丛那季子,读书不如何在行,玩得如果挺短长的,”陈如师道,“十四岁时就置了个宅子养瘦马,叫乌孟丛晓得了,发了通大脾气,那宅子被收了,瘦马也赶走了,父子两人在宅子的胡同里就闹了起来。
这不是不法嘛!
乌孟丛是原配生的,他现在嘴里的“家母”,想来是乌老太爷的填房闻氏了。
何必去祸害正儿八经的孩子?
品过了,忘不了那滋味,便会寻一些替代的。
“可有证据?”陈如师拧着眉问了一声,话一出口,又摇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谢筝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陆毓衍抿唇,道:“出了性命,他也没摊上官司,怕是不会因为惊骇而消停,或是有些状况,我们还不晓得吧。”
他陈如师只是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眼睛瞎了,这阿黛女人与陆毓衍之间那点儿“眉来眼去”,他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胡同口,陆毓衍才与谢筝道:“那些茶叶是真不错,堪比贡茶。”
陈如师的脸乌青乌青的。
乌孟丛连连摆手:“常日里倒也不讲究,巡按大人来了,这才掏了箱底。”
巡按御史、世家后辈,去乌孟丛家里,乌家还真是冒青烟了。
可乌孟丛这个小儿子,叫他老子坏了一回功德,半点没消停,不但是瘦马,还是个男女不忌的,养过的小倌儿仿佛都有两三个。
小丫环送了些茶点来,她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问安施礼上点心,非常端方。
老子骂儿子不学好,年纪悄悄就胡来,儿子反过甚去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脱手时恰好叫我们衙门里的一个主簿瞧见了。
国子监有例监,府学天然也能出银子。
乌孟丛得了信,亲身迎了出来,连连拱手,请了陆毓衍往里头去。
陈如师一怔,嘿嘿笑了笑。
只这一个也就罢了,有钱人家的哥儿,在外头养人的也很多,见怪不怪。
当时詹嬷嬷指导过她端方,福身施礼的行动一板一眼的,谢筝彼时感觉别扭得紧,可阿谁姿式,不正与乌家丫环做的一样吗?
闻言,陆毓衍的指尖悄悄点着桌面。
乌孟丛叹道:“有争气的也有不争气的,说句厚颜的话,如有机遇,便是出些银子,也想让他们进府学里去。”
本来嘛,有些话他觉得不该当着女人家的面说,不管这一名是豆蔻也好,谢筝也罢,与他也没多大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