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从老太太手里接了瓷碗,道:“您又诓我了,我小时候挑嘴,您教我说‘只如果对身子骨好的,再不喜好也要吃’,还说先皇后娘娘最讨厌羊乳羹,但这东西能养她的身材,她就对峙喝。”
这也使得谢筝放松很多,上前在罗汉床前,给傅老太太跪下,恭谨磕了个头:“老太太,今儿个是来给您叩首告别的。”
顿时要离京的不止是萧柏,另有她跟陆毓衍。
这番话,傅老太太没有问完,无需多问,她也能猜获得,必定是谢家出了变故,使得谢筝不得不如此做。
谢筝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流程清清楚楚,案子乱七八糟。
傅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几分夺目又几分装胡涂:“年纪大了,甚么都记不清了。哎,阿黛今儿个如何过来了?老婆子传闻,这府里上高低下都找你探听衙门里的案子,你哪儿都说了,就是不来给老婆子说。不可不可,明天来了,就坐下来多给老婆子讲讲。”
傅老太太想了想,有些悟了:“年纪到了?许了人家了?是哪家呀?谁给说的亲?”
谢筝一五一十说了镇江事情,说她在进京路上遇见了萧娴,说她要随陆毓衍再回镇江。
“告别的?”傅老太太拧眉。
萧娴不走,她身边的人没有回明州的事理,哪怕是萧柏身边要添服侍的人手,也不至于轮到浅禾、阿黛身上去。
沈氏的声音从明间里传来,她道:“老太太,毓衍来给您存候了。”
李嬷嬷通透,见了这模样,打发了其他人出去,透过帘子一角,见沈氏还带着亲信守在明间里,不由愈发谨慎,去将后窗关上了。
谢筝昂首看着傅老太太:“前些年就许了人家了,老太太您给说的亲。”
谢筝抿唇直笑,那里是汤不香,是萧柏要走了,老太太舍不得罢了。
李三道清算的案子,应天巡抚陈如师点头断的案,刑部山西清吏司结案。
谢筝决计跟着陆毓衍一道去。
为了坐实谢筝与他情面投意合,除了那两位夫人与厨娘,另有城中车马行做肩舆买卖的轿夫说抬过谢筝去城中一处园子,谢筝打扮得很标致,一准是约了情郎,又有走街的货郎说卖过一只头花给那秀才,过几日就见知府女儿戴了一样的头花……
她已经这把年纪了,自个儿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自问对存亡一事,经历颇多,可传闻了镇江事情,还是难过极了。
萧娴抿着唇,看看谢筝,又看看沈氏,叹道:“我们来,不是来闹的。”
这两孩子要说的话,怕是比闹腾顶撞还要让老太太难过。
“我?”傅老太太惊奇极了,转头问李嬷嬷,“老婆子还管过这事儿?”
两人一前一掉队了东稍间。
萧娴已经及笄,沈氏没让她跟着父亲远行。
镇江的宦海,谢筝比陆毓衍体味很多。
沈氏内心哭笑不得,退出来时恰好遇见萧娴,她悄悄往东稍间方向努了努嘴,压着声儿叮咛道:“就这几天的情感,记得别跟你祖母闹。”
陆培元看过镇江府衙的檀卷了。
谢筝微微点头,低声道:“老太太,是我啊,我是谢家阿筝呐。”
待听完了,老太太渐渐哼了声:“你拿主张就好。”
谢慕锦遇害,同知李三道代管镇江,等新知府上任,而李三道的夫人恰是指证谢筝与秀才有来往的两位同知夫人之一。
陆培元和萧柏商讨过了,陆毓衍放外差,任广东道、山西道巡查御史,可查应天、镇江、承平三府之事,眼下已经定下解缆的光阴,只比萧柏离京晚三日。
傅老太太的身材不能说大好了,但听太医的意义,细细保养,还是不成题目的。
前几日与萧娴提起来,她涓滴不觉对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