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下雨了吧,实在是够闷的。
“王家庄?”陈如师瞪大了眼睛,“就是邻近镇江府的阿谁王家庄?”
荒郊田野,雨水一冲,还能找到甚么陈迹?
大夫看向陈如师,陈如师点头算是应下了。
都是宦海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如何连这么点事情都做得缝隙百出?
再看一旁的竹雾和谢筝两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肩膀。
真是怕甚么来甚么,一来还来个最恐吓人的。
最短长的伤似是在腿上,布条缠了半截大腿。
陈如师清了清嗓子,上前问道:“陆巡按,这是……”
谢筝想了想,答道:“此处往东,约莫三四里路。”
一刻钟后,大雨滂湃而下,把一行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遇袭?重伤?
他就不懂了,杀人灭口莫非比乡试会试殿试还难?
松烟引他们到了一户农家跟前。
脸上仿佛是清算过了,但还能在鬓角处寻到些许血污,那身衣服就不消说了,深一块浅一块浸了血。
“李三道为何……”韩德嘀咕了声。
这幅湿透了的狼狈模样,已经在陆毓衍跟前揭示过了,陈如师天然从善如流,取出铜板问农家借了些洁净衣服。
这世道,聪明人难寻,但蠢到这个境地的,也是奇怪货品了。
“陈大人,”陆毓衍的声音嘶哑,“你可知李三道为何要我性命?”
陆毓衍疯,那李三道更疯,要疯自个儿疯去,别连累上他陈如师啊!
夜幕初临,旧都各处灯笼高悬。
陈如师面色一凌。
松烟的眉宇之间尽是怠倦,道:“这些血多是强盗的,主子伤得轻,这才赶返来报信,我们爷伤得短长。”
“我这腿伤,怕是要躺上几天了,”陆毓衍道,“此处养伤不便,烦请陈大人安排车马,我还是回旧都去。”
陈如师本想叮咛衙役们去看看,想到外头那澎湃大雨,悄悄叹了口气。
闭目养神的陆毓衍展开了眼睛,高低打量着陈如师,轻咳一声:“外头落雨,陈大人辛苦了,先清算清算,免得染了风寒。”
农家那里见过这么多官老爷,缩在一旁不敢出声,陈如师在东间里见到了卧在大炕上的陆毓衍,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几乎跳出来了。
幸亏是没死人,这但是应天府地界,陆毓衍是巡按,真死了人,他陈如师也垮台了。
“妈了个巴子!”陈如师骂了一句,脸拉得老长,“一个个都是疯子!”
夜色垂垂浓了,官道上行马不及白日便利,冷风劈面,带着几分水气。
再出去时,大夫正在重新替陆毓衍措置腿上的伤口。
陈如师没说话,只挥手让大夫从速上前。
一听镇江两字,陈如师面色乌青,越往下听,越想把李三道拎过来踹上两脚。
城门口,百姓们瞧见陈知府领着一众官员,并无数衙役快马出城,不由交头接耳,这是底下哪个县府出了状况吧,竟能让陈如师如此焦急。
陆毓衍神采极差,暴露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胳膊被简朴包扎过了,赤色微渗。
陈如师只感觉面前乌黑一片,若不是扶着窗板,几乎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陈如师抹了一把脸,顷刻间,也不晓得这到底是雨水还是贰心底的泪水了。
毕竟是个女人家,不肯看肩膀处的伤,也是道理当中的。
赶到王家庄时,雨水没有半点停止的模样。
啊呸!
“比武时大略在甚么位置?”陈如师道。
陈如师横了他一眼,吓得韩德从速闭嘴。
陈如师不傻,大略猜出了启事,恨不能飞到镇江府衙,给李三道几拳头。
蠢、笨、愚不成及!
“逛逛走,”陈如师大步流星往外头走,“叫上几个大夫,从速备马赶去王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