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仓促一眼时没看出来,五年弹指一挥,个头窜高了,五官也长开了,越看越经看了。
松烟硬着头皮翻箱倒柜,直到翻出来这个铁片,细心一看,浑身的热气退了大半,从速把帕子包了送出来。
也难怪松烟要拿帕子包着,换作是谢筝,想到这玩意儿烧红了烙在人身上,就头皮发麻。
让陆毓衍把这一包给裹起来,谢筝解释道:“宋玉澜死在这里,她们如果都不认,就让教坊司来认认,这里头有没有宋玉澜的东西。”
章家妈妈哈哈大笑:“就是要用冷水才气洗得洁净,女人从速去躺着,别招了风。哎,夫人前几日还在说呢,这都过了十四了,来年这时候都要及笄,与陆公子结婚了,这月事却没半点动静,她急都急坏了。这下好了,夫人放心了。”
从箱笼里取了张被罩,谢筝把统统金饰头面一股脑儿的倒在被罩里,一个屋子的还不敷,统统房间里的一点不拉都带上了。
谢筝迷惑,问道:“要热水做甚么?”
热水浸泡要花些工夫,谢筝本想再进屋里看看的,刚走到门边就叫陆毓衍拦下了。
她也猜想这些红绳不对劲,乃至有那么一瞬,脑海里闪过这些红色的染料很有能够是血迹,但那委实耸人听闻,一时之间,她也没有细细往下想。
平常的红绳,在热水里多少都会有些退色,但血迹不会。
谢慕锦固然不爱动刑,但谢筝也传闻过一些拿铁块烙犯人的事情,再想想被架在铁架上烤的肉块,谢筝只感觉牙都痛了,她怕是有三五天不想碰碳烤的牛肉、鹿肉了。
那张拔步床的做工可真了不得,用料雕工堪比旧都世家一代传一代的老太太们睡的床了。
她倒吸了口冷气,再看那铁片就浑身不舒坦了。
也是,会丧芥蒂狂、迫使女子烧情疤的男人,做出这类事情来,又有甚么奇特的。
晓得陆毓衍的意义,谢筝一面把红绳交到他手中,一面嘀咕道:“深深浅浅的,总感觉有点邪乎。”
谢筝来回翻看那几根黑红色的,绳索算不上新,但也不至于陈腐到退色的境地。
松烟一个没吃过猪肉的少年人,对上一堆男女行事时的器具,只感觉脸上耳根都烧得短长。
特别是这一本端庄做事的模样,叫人舍不得移开视野。
她正看得细心,一只骨节清楚的摊在她跟前,谢筝沿着那手往上望去,对上了陆毓衍的眼睛。
松烟一怔,刚想说此人都被抓光了的庄子里那里来的热水,猛得想到那温泉水,麻溜地去了。
再展开时,他刚出声要换松烟和竹雾,就听得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松烟出来了。
女人爱金饰,哪怕感觉不吉利,但各自处境都差未几,谁也不嫌弃谁,指不定有人留下了一些。
女人家面子薄,他和竹雾两人拔腿就溜,估计都是不成的了,转头他们爷必定削他们一顿。
那些光彩暗沉的,恐怕已经染了有些光阴了,便是扔进冷水里,也不见得能洗出甚么来,真花力量揉搓,就算是浅显的染料,许是都会被搓掉色的。
实在也没有畴昔好久,就是这个年初,她刚过完生辰,仲春末倒春寒,头一回葵水,来势汹汹,又毫无筹办,衣裳被褥一塌胡涂。
一样是红色,有鲜红的,也有红得发沉、在日光下显得有些黑的。
“爷、女人,看这个,”松烟的双手上摊了块帕子,帕子上摆个小铁片,“从那床头的小橱里翻出来的。”
松烟说着说着,脸都红了起来。
陆毓衍表示松烟把铁片收好,道:“去取了铜盆,装些热水。”
哪曾想,她离及笄另有小半年,就差未几日日都跟着陆毓衍了。
要不是手里还拿着那些红绳,他都想反手握住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