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满面灰尘,正策马奔驰在洛阳至长安的南肴道上。他身后,八百名飞骑快马驰骋,马蹄扬起大片灰尘。这些将士们与他普通,是满面灰尘,血丝溢目。
面对柳肃的调侃,众娘子军都对他瞋目而视。杨玉环却俄然安静下来,策马重新来到柳肃身前,道:
“那真是可惜了,你如果能眼下急行军前去骊山护驾,后半辈子繁华繁华,可就受之不尽了。”杨玉环笑道。
“报!将军,我们在宫墙四周抓到了这两个可疑人物!”就在这时,他手底下的兵士押送着两名身着朴实布衣的年青男人走了上来。这两人瞧着穿着寒酸,与浅显农夫无异,但细心看,他们身躯精干,精气神全然分歧,该当并非是浅显人。
柳肃眯起双眼,勒住了马头。踌躇了半晌后,他仿佛下定了决计,向着杨玉环招手道:
“这……当真是武皇颁布的令牌!”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因为头上斗笠压得极低的原因,看不清他的面庞。他与一左一右两名黑衣男人并辔而行,他们身后,是一辆出产自千羽门的四轮马车,马车车门车窗全数封死,看不清内部的环境。
“事到现在只要一拼了,看是唐门功法高深,还是我道指正宗强大!”说罢,电闪拔剑,身形掠起,向那五名黑衣人扑去。
“我贻误军机?我贻误甚么军机?呵,你来向我借兵,一没有朝廷调兵兵符,二无朝廷调兵圣旨,我本不该出兵,我已是冒了大不韪带兵互助了,小娘子,你说话可要重视点分寸。”柳肃嘲笑道。
“王将军就算不信我等,也该信赖张三娘子,这是她的亲笔手札,其内另有信物,请王将军过目。”那为首男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封手札,王忠嗣看了身边一名流兵一眼,那兵士立即上前取了手札递给他,王忠嗣拆开手札,缓慢读完。随即又从信封中倒出一枚描画有凤凰图腾的精铁令牌,当他看到令牌后背那一个“曌”字时,顿时大惊。
打头的脚夫见状,忽而冷哼一声,手中担子落下,扁担挥动而起,在身前一抡,“铛铛铛”,三根蓝汪汪的银针扎在了扁担之上。
王忠嗣蹙眉更紧,思考半晌,谨慎道:
未几时,杨玉环带着一队马队快速打顿时前,咬唇看着面前的气象, 她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黑衣人挑衅般笑了一声,抬手压了一下头上斗笠,文雅一礼,回身拨马拜别。也不见他下号令,自有五名全部武装的黑衣人在桥头一字排开,堵住了两名脚夫的来路,其他人则加快拜别。
“甚么?!”王忠嗣吃了一惊。
“柳都尉,你贻误军机,这件事,你说该如何向公主交代罢。”
八月廿七, 午后,洛阳城北三百里。
步队沿着渭水一起向东,正在寻觅过河的路子。未几时,一座浮桥呈现在了他们面前,桥上有几个脚夫正在渡河,除此以外,火食希少。为首的黑衣人举手号令步队停下,步队令行制止,鸦雀无声。
此人恰是绛州折冲府都尉柳肃,三日前, 杨玉环带着李瑾月的书牍和令牌前去绛州借兵, 绛州折冲府的折冲都尉柳肃也算是与李瑾月有旧, 当年曾在河西退役, 二人一起打过仗。如果别的忙,他也就帮了。但是现在朔方大乱,作为比较靠近洛阳的折冲府,绛州兵也算是一道不成或缺的防地。李瑾月要他带兵去救济洛阳北面的忠王,但是却没有朝廷的兵符堪合,柳肃胆量再大,一时也不敢当真出兵,就这么拖了下来。杨玉环急得七窍生烟,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软硬兼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究说动柳肃出兵。成果,毕竟是迟了一步。
呼延卓马一样抽出藏在担子内的弯刀,跟着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