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侍在李隆基身边的高力士忙自回过神来道,“贤人云,‘沈郎此曲,足可称圣!’”
那位贤人都开了金口,说沈郎可为圣,并且这位沈郎还是王忠嗣的半子,他们如果真绑了沈郎回大蕃,那两国之间可就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
跟着高力士大声喊道,其他传声的寺人亦是尖声大喝起来,很快,“贤人云,‘沈郎此曲,足可称圣!’”的喊声便在勤政楼前回荡起来。
这还不敷!
五百名龙武军卫士挥动横刀在臂甲上砥砺锋刃,那整齐的吼声更是突破云霄,那一刹时,在诸藩国使节的宴席间,那些使节们都是忍不住喉头耸动,这些身披旧甲,挥刀大喊,五百人好似一人的龙武军卫士让他们想到了曾经在疆场上杀得他们血流成河的大唐军队。
帝座之上,看着那些浑浑噩噩恍然间蒲伏在地的藩国使节,李隆基仿佛回到了年青时,开元乱世是大唐将士血战八方打下来的,没有这三十年的开疆拓土,大唐如何有本日的赫赫天威。
没有人晓得,其他乐器的声音是何时响起,最后又是如何消逝,当《象王行》奏罢,勤政楼前本该喧哗非常的宴会蓦地间变得寂寂无声。
昆东丹朱如果自问大蕃出了沈郎如许的人物,如果被大唐抢走,赞普必定会不吝代价也要夺回沈郎。
沈郎这一曲,仿佛能让人看到了那些逝去的贤臣名将,战死的将士再次活了过来,朝拜长安,以贺乱世!
王忠嗣这些年自珍羽翼,珍惜名声,可如果然把沈郎绑回大蕃,这个当年的王疯子真的发了狂,大唐倾国之力来攻,就算大蕃能撑下来,也必定会元气大伤。
那是自开元以来,从漠北塞外到西域黄沙,连绵数万里的边疆线上,五十万枕戈待旦的大唐军队用铁和血杀出来的乱世承平,在大唐军队的铁骑下,不晓得多少国度、部落灰飞烟灭,乃至连名字都不配在史乘中留下。
“高都护,沈郎乃我大唐无双的乐圣,岂能藏匿于碛西的莽莽黄沙里,你应当劝沈郎留下来,不然如果沈郎随你出征小勃律有个好歹,你便是大唐的罪人。”
“王大将军,高某一介武夫,不懂甚么大事理,只晓得强扭的瓜不甜,沈郎志在安西,可不是长安城的和顺乡能留得住的。”
只是想让他把沈郎让出去,那是白日做梦!
高仙芝看着满脸愤然的王忠嗣,倒是差点没忍住拍案而起,堂堂节度四镇的羽林大将军,端的是不要面皮,竟然拿如许的话来挤兑他,但是恰好他还感觉这番话竟然还他娘的有几分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