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都护,这孩子是沈某在寺中收下的侍从,还请都护允他随某同业。”
“这吐蕃人端的可爱,他日某定当率大兵讨伐暴蕃,为沈郎出这口恶气。”
“多谢都护。”
沈光的故事里,他阿耶乃是吴兴沈氏的分炊后辈,开元年间应募长从宿卫,去了万里以外的北庭都护府,当时碎叶镇来去于大唐和突骑施的节制中,最后他阿耶战死疆场,阿娘带着他再醮于河中的胡商大贾,直到客岁阿娘病逝,他才动了东归的动机,却未曾想到了于阗时赶上吐蕃人,身边侍从尽殁,只他策马逃出世天,最后为牙兵们所救。
“谢都护。”
沈光虽是从小学的琵琶二胡,其他浩繁的乐器都会上几手,但是要说这吹奏的技能,他绝比不过那些以此为生,浸淫几十年的乐工。
高仙芝本觉得沈光不谙技艺,甲胄刀枪是用来做模样的,但是现在看来,沈光的技艺不差,那杆精钢长矛尽力刺出时能发刺耳的啸声,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沈郎啊沈郎,某听了你弹奏的曲子,怕是再听不下旁的乐工所奏,你说今后叫某该如何是好?”
推杯换盏间,沈光又和高仙芝喝了数轮酒,才用心做出不堪酒力的模样,然后将他那编好的身份来源当作故事说于高仙芝听。
“不消管某,持续练着。”
日头高高升起时,沈光领着多闻和法能这位方丈道别后,跟着高仙芝下了山,他的甲胄天然放在车上,而他只将那柄连高仙芝都极其喜好的青鞘长横刀挎在腰里,骑着匹红色骏马,同高仙芝并肩而行。
听到沈光言语,多闻严峻起来,不时抬眼去偷瞧那位非常严肃的高都护。
高仙芝看着那脑袋上长了层青茬的小秃顶,伸手撸了把后道,沈光赶紧称是,眼下恰是大唐乱世,莫说安西四镇,便是其他军镇也没有少年兵,只丰年满二十的青壮方能成为军中健儿。
沈光大喜过望,他练的枪法只能算是根本,真要到疆场上放对,他是全然没有半点掌控,能获得高仙芝传授技艺,当真是不测之喜。
“都护。”
大唐年间正处于环球气候的暖和潮湿期,不独这安西大地,就是吐蕃地点的青海高原上亦是气候暖和,雪水充分,遍及种田牧场,吐蕃才得以国力强大,人畜繁衍生息,能够和大唐争夺陇右河西并西域河中,即便一样吃上伤亡惨痛的败仗,只要退回高原上疗摄生息几年,又能持续和大唐争夺霸权。
翌日凌晨,当高仙芝起来时,发明身边早已人去榻空,不见沈光踪迹,出了精舍,他才看到正在练枪的沈光。
中间有牙兵打了热水过来,高仙芝擦洗后,又用柳枝青盐漱口,端着碗小米粥持续瞧沈光练枪,直到沈光精疲力竭地收矛后,他才放下喝洁净的粥碗道,“沈郎的枪术是家传吗?”
沈光的辛酉刀法是完整的,但是练习的长枪刺击技术便是纯粹的实战用法,并没有所谓的招式之说。
沈光回到案中,举杯一饮而尽,这时候高仙芝唤了在外等待的乐工们入内吹吹打曲,虽说不如沈光弹奏的新曲那般叫人冷傲,可在坐的都是摸刀的厮杀汉,这声色愉人在他们心中终不如顿时交战,豪取功名与繁华。
“你这枪练得还算踏实,不过是步战的使法,顿时发挥不开,他日比及了龟兹,某来教你马战称雄的技艺。”
高仙芝大笑着说道,有了沈光作陪,便是去了长安城里,他也不怕丢了脸面。
当沈光弹奏的琵琶曲《欢沁》戛但是止时,世人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高仙芝如何瞧不脱部下有些白叟在针对沈光,不过让他欢畅得是,沈光竟然把那几个蹦跶出来的蠢货都给喝趴下了,叫他极是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