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兄是这儿的常客?”
“安老哥,这位沈郎是某的朋友,想在你这儿买些人用。”
封常清的声音里清楚有几分对劲,沈光听出来了,这时他身后王神圆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封判官向来嫉恶如仇,这城中的恶人都怕封判官寻他们费事!”
“怕甚么,某又不会吃了你!还不去喊你家仆人!”
封常清毫不睬会那些掩门卖笑的胡姬,只领着沈光往街道内里走去,他们身后那些牙兵们则是伸脱手不时在那些胡姬身上摸上把,胡姬们也不觉得意,这安西军的将士向来都是多来帮衬她们的恩客。
“见过封判官。”
西南市入口的街道不算宽广,两边满是二层楼的大屋,临街的店门口是穿戴妖艳的胡姬当街揽客。
沈光偶尔转头瞥了几眼,没想到就连向来沉默寡言、浓眉大眼的王神圆也不时会摸上几把奉上门来自荐的胡姬。
沈光感觉这位安老夫不像是甚么贩子,再看他身后那些披甲军人个个都凶悍如狼似虎,连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也都收敛神采,更是模糊扶刀于腰间防备起来。
“不知安老哥这儿,代价如何?”
“封判官,沈郎,请!”
“见过安老哥。”
“封兄威名竟至于斯,小弟佩服。”
安老夫并没有笑话囊中羞怯的沈光,能被封二亲身带来,便申明封二也极看好这位沈郎,说不定今后这位沈郎就能成为他的大主顾。
为了揽客,这些胡姬们把胸前的抹胸拉得更加低,沈光放眼望去,满是白花花一片,他身后的多闻这时候已经吓得闭上眼,口中念诵起佛经来,惹得牙兵们哈哈大笑。
沈光记得练武场上那些少年,多数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也有像多闻那般十三四岁的,想到那些成年军人动辄挥鞭抽打那些少年,他有些不忍。
没了那些揽客的胡姬,火线蓦地清净起来,沈光抬眼看去,发明满是些深墙大院,门口另有军人扼守。
“某幼年浮滑时,也曾流连花街柳巷,现在不提也罢。”
“十人便算八十贯,沈郎若买二十人,便付一百五十贯就行。”
安老夫说话间,自让部下去遴选仆从,接着领着沈光他们去了练武场前面的大厅里待客。
“虔诚可靠,能懂汉话,最好还会些技术活。”
安老夫看了眼能和封常清并肩站立的沈光,随即侧身道,心中倒是感慨这位沈郎好样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更兼肤色白净如玉,独一美中不敷的便是竟然未曾蓄髯。
“甚么威名,不过是恶名罢了。”
安老夫手上,柘羯郎才是他最大的买卖,这些从小被他买来的孤儿,经历过最残暴的练习才气成为柘羯郎。
沈光一行,浩浩大荡二十余人,特别是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个个威武雄浑,身着甲胄,照顾兵器,一看便晓得是大主顾。
穿堂过院,面前豁然开畅,沈光只见火线鲜明是处极大的练武场,占地不下数亩。
“某不过是按着律法办事,他们若不是做了负苦衷,何必怕某。”
“那不知沈郎要买几人归去?”
封常清不做解释,只领着沈光往某处大院径直而去,未几时到了门口,那扼守的军人看清楚封常清样貌时,两条腿都打起颤抖来。
这时封常清自为沈光解释起来,柘羯在安国说话里意为英勇善战的军人,柘羯郎是丝绸之路上胡商们最喜爱的保护,也是最好的雇佣兵,就连安西军畴昔征讨突厥和突骑施时,都曾征募柘羯郎为蕃军。
“沈郎,想要买些甚么人归去使唤?”
“十人多少钱?”
跟着封常清言语,沈光只见那守门军人好似吃惊的兔子般回身就跑,封常清则是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