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安老哥。”
“十人多少钱?”
封常清不做解释,只领着沈光往某处大院径直而去,未几时到了门口,那扼守的军人看清楚封常清样貌时,两条腿都打起颤抖来。
沈光感觉这位安老夫不像是甚么贩子,再看他身后那些披甲军人个个都凶悍如狼似虎,连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也都收敛神采,更是模糊扶刀于腰间防备起来。
走近时,沈光只见这老夫阔面狮鼻,短须如钢针般竖起,声如洪钟,望之便如同头威武的老狮。
沈光连代价都没细问,因为这柘羯郎虽好,但是他买不起,封常清口中就连那些还没完成柘羯练习的少年,一个起码也要卖五十贯。
“封判官放心,某这里的奴儿绝对无能,不会叫沈郎白花这钱。”
“某这里卖出的奴儿,俱是对仆人忠心耿耿,这会技术活也不难,但沈郎若要这些奴儿大家都懂汉话就有些难办了。”
沈光感觉本身这不算是拍马屁,本日出门以来就他所见,封常清的确就是这延城里的大佬,仿佛谁见了他都怕得要死。
沈光如何也没想到,没了那些莺莺燕燕的美艳胡姬,方才还目不斜视的封常清竟然一本端庄地说刮风月来,并且还头头是道。
“不知安老哥这儿,代价如何?”
这时封常清自为沈光解释起来,柘羯在安国说话里意为英勇善战的军人,柘羯郎是丝绸之路上胡商们最喜爱的保护,也是最好的雇佣兵,就连安西军畴昔征讨突厥和突骑施时,都曾征募柘羯郎为蕃军。
“这儿买卖最旺的时候是夏秋两季,来往大唐和大食的商旅最多,特别是夏季,沈郎再来这里,那些胡姬穿戴风凉,那身材、那腰肢……”
“沈郎,想要买些甚么人归去使唤?”
封常清在边上看着沈光和安老夫谈价,并没有出言,安老夫这代价很公道,他只是在两人谈完后,才朝安老夫道,“沈郎买了西城那块地,要起宅子,安老哥你多安排几个懂营建法度的于沈郎。”
“某不过是按着律法办事,他们若不是做了负苦衷,何必怕某。”
看到有少年们偷瞧高朋,充当教习的军人里有人喝道,然后数鞭子抽打下去,本来还热烈的练武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少年们只能强压着猎奇,偷偷打量沈光等人。
封常清的声音里清楚有几分对劲,沈光听出来了,这时他身后王神圆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封判官向来嫉恶如仇,这城中的恶人都怕封判官寻他们费事!”
“见过封判官。”
“那不知沈郎要买几人归去?”
安老夫看了眼能和封常清并肩站立的沈光,随即侧身道,心中倒是感慨这位沈郎好样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更兼肤色白净如玉,独一美中不敷的便是竟然未曾蓄髯。
“安老哥,这位沈郎是某的朋友,想在你这儿买些人用。”
“虔诚可靠,能懂汉话,最好还会些技术活。”
“看甚么看,好生练习!”
安老夫并没有笑话囊中羞怯的沈光,能被封二亲身带来,便申明封二也极看好这位沈郎,说不定今后这位沈郎就能成为他的大主顾。
“沈郎,那是我安国独占的柘羯郎,沈郎如果有兴趣,也可买上几名归去。”
刚走出来没多久,那些胡姬们此起彼伏的娇喊声全冲着封常清去了,因为沈光用心落了半个身位以示尊敬,而那些揽客的胡姬们全都把身着绿锦袍外罩大红半臂的封常清当作了奢遮的豪客。
“封兄威名竟至于斯,小弟佩服。”
沈光一行,浩浩大荡二十余人,特别是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个个威武雄浑,身着甲胄,照顾兵器,一看便晓得是大主顾。
沈光记得练武场上那些少年,多数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也有像多闻那般十三四岁的,想到那些成年军人动辄挥鞭抽打那些少年,他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