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兵里不乏胆小的,有人开了头,王神圆这队全都押了沈光,叫旁的牙兵们都笑话起来,感觉王神圆他们全队都得了失心疯,都护向来豪放风雅,常借着开赌赏钱于他们,现在押沈郎君百金,既是汲引,也是不看好这位沈郎能赢。
“郎君必胜。”
高仙芝大笑起来,接着挥退帐中舞姬,让牙兵们入内安排长案,随后除了在外值守鉴戒的牙兵,余下牙兵皆涌入帐表里争睹为快。
长案前,只剩下陈判官还在和沈光对饮,不过这时候除了那一众幕僚,输了的牙兵们全都是转而为沈光大声助势起来,这些武夫就是这般简朴直接,他们佩服沈光的豪气和酒量,至于陈判官便是赢了,他们也不平。
沈光说话间,自端起大盏饮起来,这葡萄酒于他而言和葡萄汁无异,他喝得极快,未几时大盏便见了底,劈面三个牙将见状也不由快了起来。
“谢都护赏!”
第十二盏时,沈光虽憋得辛苦,可劈面的陈判官更是不堪,人们常说拳怕少壮,这喝酒也是一样的事理,再短长的酒鬼,都会怀想年青时的酒量。
檀香燃尽,沈光恰好不疾不徐地喝下第十三大盏的葡萄酒,而陈判官连第十二杯还没喝完,这时帐内已然鸦雀无声,高仙芝瞥了眼长案上摆放的杯盏数量后道,“沈郎胜了!”
到第七盏时,沈光仍然面色如常,可劈面三个牙将里,终究有人倒下,剩下两个也接踵瘫软在地,吐了满地,至于那位对峙喝大盏的陈判官同僚,更是早早就草率退场。
说话间,王神圆从怀里取出荷包,眼都不眨地下注,看得队里牙兵们心惊肉跳不已,他们这位队正为人刚正,既不酗酒,也甚少帮衬营妓,三年里攒下财帛不下百贯,这是把全数产业都押上了。
一时候,这赌注下得更加地大,可沈光满不在乎的安静模样让高仙芝更觉成心机,因而他自朝纷繁下注的众幕僚道,“某也不占尔等便宜,某再押沈郎百金。”
大盏接着大盏,沈光喉咙起伏,蚕食豪饮间面色如常,他深谙比酒的诀窍,要喝趴下别人,气势上毫不能输。
在边上侯着的舞姬里,有胆小的朝高仙芝这位仆人问道,其他舞姬听闻后,都堆积在她身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光,她们的运气不由己身,如果这位姣美郎君输了,她们中便有姐妹要去奉侍卤莽的军汉或是脸孔鄙陋的老头。
“都护,奴等也可押注吗?”
“王头儿,我们压谁!”
高仙芝让亲卫点了支檀香,以一炷香时候为限,不然陈判官这老酒鬼放缓了喝,不晓得得喝上多久才气分出胜负。
看着三个牙将,王神圆队中有牙兵游移道,他们得郎君授艺大恩,照事理便该压郎君胜,可那三位牙将俱是军中善饮的豪杰,另有那位陈判官也是都护幕府里驰名的酒鬼,郎君白白净净的,那大盏又足抵满盛的小杯过三,如何想郎君都是赢不了,他们下注岂不是白白送钱。
三大盏下去,三个牙将已经跟不上沈光的节拍,他们虽说在军中善饮,但是和喝惯了白酒的沈光比拟,他们那点酒量不敷为道。
看到沈光说话间傲视自雄,高仙芝益发赏识,拊掌笑道,“沈郎筹算如何斗酒,还不快快道来。”
“既然诸位要和某斗酒夺美,自当公允起见!”
高仙芝镇静极了,他没想到沈光还真能把五人都喝趴下,陈判官是他帐下白叟,虽是个老酒鬼,可这长季子年近五旬,就是酒量撑得住,可这肚子却一定撑得住。
“都护,某不堪酒力,还请辞职。”
沈光浅笑以对,倒是没感觉陈判官不敷磊落,那三个牙将甚是嫌弃地瞥了眼陈判官后离他站远了些,就连牙兵们也鲜少有人押他这个最有能够赢下赌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