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沈将军那儿兵力是不是太亏弱了些?”
“末将……”
“你!”
停了手中大斧,贺娄余润恶狠狠地盯着席元庆,他祖上是鲜卑贵族,莫看他满脸虬髯,虎背熊腰的模样,倒是当年贤人开恩时的制科取士,正儿八经的文官出身,最后转行做了武臣,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鲜卑儿。
看着士气可用,众将抢先恐后求选锋之任,高仙芝方自道,“都与某闭嘴,蕃贼在大桥彼端留有万余部众,你们也知蕃贼便是妇人稚儿也能上阵提刀杀人,到时候选锋队亦是腹背受敌,以是上桥留守的选锋队还要照顾火油,如果事有不逮,便要焚毁大桥,乃是九死平生之事,你们且想清楚了再争。”
“末将愿往!”“末将愿往!”
“蕃贼渡河已近旬日,却只是加固桥畔大营,烛龙那老贼把营盘守得跟乌龟似的,沈郎派人传信于某,碎叶军明日会全军出城,邀击蕃贼于平野。”
“明日碎叶军会死死地钉住蕃贼雄师,这回能不能拿了烛龙老贼,便要看我们能不能毁了大桥,破了蕃贼大营。”
高仙芝亲身点将道,席元庆和贺娄余润则是面红耳赤地大声应诺,随后便在帐中挑起将官和其所部兵卒,被选中者无不举头挺胸,繁华险中求,打赢这一仗,天然甚么都有,便是死了,妻儿家人也会获得多数护和沈郎的荣养,既如此,死有何惧。
高仙芝想到决定主动出兵决斗的沈郎,能设想获得他的决计,莫看沈郎向来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但是一旦建议狠来倒是叫人赞叹弗如。
“末将愿为前锋!”
“末将愿为前锋!”
席元庆和贺娄余润同时出声道,他们本就是中军的前锋官和副将,现在大战期近,正该他们捐躯赴国难,以报贤人和主君的提携之恩,跟着两人出声,其他将领也都是回过神来,再次大声拥戴。
“沈郎派人来,想来定是蕃贼动了,我们终究不消持续在这儿砍木头了。”
“你说哪个是鲜卑儿?”
贺娄余润本待要生机,但是想到席元庆那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便只能操起斧头狠狠朝边上的树木宣泄起来,跟着纷飞的木屑,那柯柯的声音急如密雨。
见着席元庆那懒惰模样,贺娄余润不由为之气结,他不就是因为在多数护跟前发了几句牢骚,就被发配来和兵士们一起砍木头,他再去惹怒多数护,便得吃鞭子了。
那木筏扎得再大,也挡不住冰冷的河中浪头,这回的选锋便是真正的敢死队,只不过眼下众将都已是战心炽烈,他们不远千里远征至此,目睹最大的那条大鱼已然中计,另有谁情愿就这般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