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身边的部将亲兵皆大笑起来,沈光也不愤怒,看着这老贼身边不下两百人的铁甲马队,他就晓得这老贼一样没安美意。
就在吐蕃马队们慌乱之时,他们身后响起了锋利的鸣镝声,这时候他们才心中大定,随后奋发精力,且战且退。
血迹尚未干枯的人头塔前,那面画着血王八的白布在野风中猎猎作响,收回了哗哗的声音,好似在嘲笑着策马而至的吐蕃人普通。
白孝德看着最后那戴着三尖盔的吐蕃寨主在亲兵的搏命保护下狼狈走脱,本待要追上去,但是想到主君的叮咛,又看着溃败的吐蕃马队火线遮天蔽日的烟尘,最后还是不忿地勒住马匹,挥手阻住了身后杀得性起的部下精骑和葱岭标兵们。
看到亲卫队长要去砍了那旗,烛龙莽布支倒是挥手道,“留着它,待会让冲阵的儿郎们都亲眼看看这面旗,到时候你领督战队在这里,但凡是有退过此旗者,便砍了他们的脑袋丢这面旗下。”
白孝德从地上找了杆长矛,又有那无头的吐蕃马队尸首上撕下尚算无缺的白袍,蘸着血画了个王八,随后绑在长矛上后插入那人头塔顶上,摆布看了几眼,方自对劲道,“上马,我们归去。”
“杀!”
看着火线被牙兵们团团簇拥的唐军主将,尚隔着几十步远,烛龙莽布支已经大笑起来,“神威天将军如此惜命乎,难不成还害怕某这戋戋老朽!”
这时候从天空俯瞰,疆场上吐蕃马队本该合围的圆形阵被扯开了缺口,被白孝德带领的精锐百骑衔尾追杀,直接从两翼崩溃开来,然后葱岭标兵们便安闲地杀穿了火线敌阵,穿过后又敏捷勒马转向反杀归去。
听着何大力的话,白孝德在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而这也冲淡了几分方才殛毙过后葱岭标兵们收敛同袍尸首的伤感。
烛龙莽布支还是非常猎奇,这打下连云堡的唐军主将到底是多么人物,竟然还能成为王忠嗣的乘龙快婿,他在逻些的时候,也传闻过这个沈光的诸多传闻,但是他又不爱好乐律,固然好酒但是毫不滥饮,旁人津津乐道的传闻对他来讲不值一提。
“烛龙老王八,有种来战!”
很快,沈光便得了这动静,一时候他身边众将都是雀跃起来,烛龙老贼向来惜命,这回竟然要和主君军前会晤,说不定是个机遇。
“南八,大虫,万春,大头,你们都随某出阵,去会会这老贼。”
沈光一样回以嘲笑,接着亦是带兵缓缓撤退,他没掌控留下这老贼,那老贼亦是一样没掌控留下他,接下来便只能在疆场上见真章了。
“派人去叫阵,就说我要见一见那位神威天将军。”
说完以后,烛龙莽布支自领着身边精锐的亲兵和军中悍将持续向前,直到看清楚火线唐军摆出武刚车结成的车墙足有三百步的间隔方才停下,这是唐军伏远弩的最远射程。
“白将军,烛龙老贼如果见了此画,怕是要恼羞成怒。”
沈光自不会托大,他几近带上了身边最精锐的牙兵团和南霁云他们,如果有机遇能留下这老贼,他不介怀不讲武德一回。
白孝德将那袋耳朵投掷于地,大声向沈光禀报导,沈光只随便看了眼,便道,“书记官,且记下白将军和何校尉的首功。”
“唐狗焉敢如此?”
只要传言里,这个沈光是被王忠嗣当街捉婿最是叫他在乎,他和悉诺逻恭禄都是国中大将,两人赢过很多仗,但也惨败过,自从王忠嗣成为朔方和陇右节度使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在疆场上赢过王忠嗣一次。
就在烛龙莽布支走神深思时,他派出的亲兵已到了唐军阵前大喊起来,“我家元帅要见你家神威天将军,速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