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校尉多礼了。”
看着两个守夜军士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仆固怀恩赶紧心疼地劈手抢了返来，这安西烧春乃是稀缺的军需品，也就是他们这些校官才有配额。
“仆固校尉，不知可否行个便利，让我等进城，某这儿有安西都护府的堪合符信。”
“啊……儿啊，你如何还不出来，想疼死阿娘么！”
拔了木塞，两个守夜军士赶紧咕嘟咕嘟灌起酒来，跟着火辣的烈酒入喉，两人脸上都是暴露了销魂的滋味，“真是好酒啊！”
多闻和持国从顿时跳下来，一人取了酒囊，一人又从前面牙兵那儿取了备用的马匹深一脚浅一脚地牵了过来。
下了城墙的仆固怀恩，看着那骑马而来的身影，上前道，“末将拜见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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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子，大娘子她怀的是孪生子，胎位不正……”
“大娘子，且先呼气、吸气，然后再用力……”
“我没事，只是马儿乏了。”
边上几个稳婆固然也焦心得很，不过还没到乱了方寸的境地，出产的这位沈家大娘子到底是将门虎女，这体质可比平常女子健旺很多，虽说声音哑了，可中气仍旧实足。
从持国手里接过马匹，待世人都喝过酒，沈光才翻身上马，朝着远处明灭不定模糊有火光闪烁的武威城驰去。
“开门。”
从雪地里爬起来，沈光看着支棱着站起来的马匹腿打着颤，不由悄悄拍着马脖子安抚起来，“我们已经到了……”
“喝两口暖暖身子。”
“如何回事，我阿姊如何还没把孩子生出来？”
望着远处只能模糊看到表面的武威城，沈光胯下的马匹忽地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将背上的仆人摔在了雪地里，冰冷的积雪扑在脸上，让怠倦的沈光精力一震，复苏了几分。
武威城内，河西节度使府中灯火透明，将表里照得如同白天般亮堂，后院当中仆妇穿越，隔着院墙的梅树下，王忠嗣焦心肠踱着步子，当年老婆出产时，他领兵在外，全不知女人生孩子竟是这般难捱。
风雪中，武威城头点着的火盆明灭不定，守城的军士们倦缩在墙角，相互靠着取暖，不时谩骂着该死的气候。
“拜见沈将军。”
“打起精力来，把火把都扑灭了。”
“仆固兄，多谢了。”
……
沈光上马朝仆固怀恩说道，接着让多闻奉上堪合印信，又留了袋金银，“冬夜酷寒，些许小钱，仆固校尉且沽些酒食分于军士们，某顾虑妻儿，他日再与校尉把酒言欢。”
很快，王忠嗣也晓得了产房里的动静，晓得自家女儿怀的是孪生子，他是既惊又喜，他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女儿的惨叫声，难怪这都快折腾一天了，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能不是好酒么，这但是安西烧春，长安城里令媛可贵的好酒，若不是主君乃是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