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檀香,精舍内浅浅的烟气缭绕,让人闻之非常舒爽,高仙芝身边有侍从取了琉璃瓶,为两人倒酒。
沈光放下酒杯,犹不足味地说道,他喝过的葡萄酒未几,但是家里年年自酿葡萄酒,几年咀嚼下来,对这酿酒也有几用心得在。
快靠近寺门时,高仙芝从顿时跳下,他固然飞扬放肆,可也是个虔诚礼佛的信徒,对法能大师非常恭敬,并且自从自法能大师来赞摩寺担负方丈后,于阗王室奉养大唐也更加虔诚,让他费心很多。
安西和河中各国多数信奉佛教,但寺庙的端方多数和关内分歧,沈光看着高仙芝部下那些牙兵提着猎来的野物出入赞摩寺的伙房,寺内的和尚们也浑不在乎。
“法能大师,这位想必就是沈郎君了?”
到了精舍后,本来作陪的法能大师见机地分开了,他本就不肯和高仙芝多打交道,这位高都护性子确切是豪放风雅,但是行事乖张,瞧得上眼的便引为厚交老友,瞧不上的则是言语刻薄。
高仙芝少年时因为父荫得了五转的骑都尉勋官,对于勋官的令牌并不陌生,沈光那块骁骑尉的令牌是仿照什物制成,做工用料极其邃密不说,还特地做了包浆的做旧结果,叫他都没瞧出半分马脚来。
法能到底没有能扶起多闻,只能由着他叩首,直到额头见了血。
说话间,高仙芝进了寺门,然后往精舍而去,大唐在于阗设镇守使,统御六千汉兵,高仙芝平时的镇守府行在设于阗都城内,但他嫌城内住着憋闷,经常来赞摩寺小住几日,趁便在四周打猎。
看着赞摩寺高低鸡飞狗跳般地筹办驱逐高仙芝,沈光也不免有些等候,来到这大唐乱世,他想闯出些花样来,最首要的是他不想看着这乱世如残暴的烟花转眼即逝,特别是这安西大地,他要守住这万里膏壤。
端坐好以后,高仙芝看着浑身气味凛然的沈光,莫名叫他想到了梨园内那几位大师,一时候叫他模糊有些等候起来。
赞摩寺前,寺门大开,沈光和法能站在一块儿,想要看看高仙芝究竟是甚么样的人!
高仙芝一样看向沈光,接着便觉面前一亮,他夙来以貌取人,身边亲卫和侍从都是边幅堂堂之辈,部下那位头号幕僚还是多次向他自荐,才被他支出麾下。
高仙芝性子豪阔豪侈,出行时前呼后拥,除了在恩主河西大节度使夫蒙灵察面前显得乖顺以外,在安西空中上可谓是飞扬放肆,横行无忌。
“味道还行,就是有些发涩,想来是酿酒用的葡萄采摘时出了差池。”
沈光这时已能看清楚高仙芝长相,这位安西副多数护身材高大,看上客岁近四旬,肥胖的脸庞英挺,双眼如墨,眼神凌厉,叫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受。
赞摩寺里,多闻还了俗,沈光也按部就班地履行着本身的打算,他誊写的《心经》就当是吃住在赞摩寺的酬谢,但是他这些光阴画的几张佛像图,倒是和法能开口请他帮手换些财帛。
高仙芝低声自语道,吴兴沈氏,勉强算得上江南王谢,不过他高氏出自高句丽,在五姓七望眼里,也是微末豪门,大哥不笑二哥。
高仙芝是个酒徒,自认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他看着举杯一饮而尽的沈光,眼里发亮。
“沈郎君是那里人?”
在高仙芝面前,沈光答复时的姿势不卑不亢,那种沉寂的气度让高仙芝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