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碎叶军的大营里,从将领到军官,再到底下士卒,一级级的军令通报下去,倒是叫整座虎帐都堕入了大战将临的亢奋中来。
“中论说得好,到时候我定要用唐狗懦夫的人皮做张皮床,头骨拿来做溺器!”
“中论,唐狗这般欺我大蕃,不如杀了乐工,剥了他们的皮……”
“你们好生疗养,到时候留在我幕中做个属吏,闲暇时可为军士们奏曲,也教教军士们如何拨弄乐器。”
看着本来因为连日跋涉而怠倦不堪的将领们都是群情激抖擞来,结桑东则布笑着摆手道,“我们大蕃固然没有唐人那么多的事理,但是言而有信还是能做到的,那姓沈既然承诺和本中论见面,本中论天然不能食言,那几个乐工放了就是,到时候再屠光唐狗便是。”
“中论乃是朱紫,明日岂可等闲冒险,不如让人替代中论。”
“戋戋小儿,何足道哉,本中论有宝甲护身,另有你们这些懦夫保护……”
“不可,这般弄险,万一折了这支精骑。”
一时候帅帐内群情纷起,那些新投入沈光帐下的四镇将领和河西豪强们都是喧华起来。
结桑东则布声音降落,他本就是蛮夷,做事情不择手腕,要不然他为何要见唐军主帅,难不成还真的和对方谈天说地,然后两边约战吗?
“是啊,中论,唐狗残暴,我们何需和他们讲甚么端方……”
“凡大战当前,需得将帅心齐,士卒用命,方可言胜,你们所言的战法策画,本都护自有考量,只是接下来大战将起,本都护军命一下,便是尔等感觉本都护要你们去送命,尔等也需得奋力向前,不得后退,可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