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郎君!”
“我安西军乃是天朝上国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惩膺蛮夷也得师出驰名。”
“如何,沈郎要劝某吗?”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沈郎,某之前帐下有个东都来的读书人做参军,曾和某说前汉的时候,有个叫傅介子的豪杰,在楼兰国的时候,就是趁夜砍了匈奴使团那些蛮子的脑袋,厥后还砍了楼兰王,做下好大奇迹。”
那受伤的牙兵看着身上甲胄插了十来根箭矢,吓人得很,可大多数箭矢都卡在堆叠的甲片中间,只要一根箭矢幸运地透过裂缝,但也只是入肉稍许,顶多算是个擦伤。
沈光看着李嗣业,拍了拍腰里横刀道,“正所谓君子报仇不隔夜,李将军归去调集人马,再去驿馆怕是太迟,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大唐乃礼节之邦,总不能过后迁连于别人。”
要不是沈光早就晓得高仙芝和封常清正在运营小勃律,他怕是都要被李嗣业说动,不过眼下他不得不打断李嗣业道,“李将军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如果就此畴昔,一言分歧便大开杀戒,万一传到朝廷那边,总归不是功德。”
沈光和封常清厮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积年来不管是谁做都护,征讨突骑施、葛逻禄这些西突厥的余孽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一来是这些突厥遗种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虎伥磨锋利了便想反噬仆人,得好好经验他们,二来便是向朝廷邀功,证明安西军的存在。
“沈郎,大恩不言谢,这些黄金便送于你了。”
见李嗣业承诺,沈光赶紧让牙兵们回府取马取骆驼,趁便将李嗣业部下那位受伤的牙兵送归去措置伤口。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将你身上甲胄脱下来。”
沈光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箭矢摁进了李嗣业身上甲叶的裂缝里,口中说道,“李将军半道遇袭,幸得身边义士挡箭,方才幸免于难,随后率部下奋勇反击,击溃贼人后追至驿馆时贼人遁入此中……”
李嗣业听得愣了愣,换了他哪会想那么多,不过细心想想沈郎那说词,公然是好借口,即便他把那些西突厥的余孽都给宰了,旁人也挑不出甚么弊端来。
朝那被剥了明光甲的牙兵说话间,王神圆领动部下将人按在了他们抬来的木板上,然背工起刀落将那头羊羔给当场宰杀,接了鲜血便往那牙兵脸上和身上衣服抹去。
未几时,王神圆他们便牵了马匹和骆驼过来,还牵了头圈养的羊羔。
“李将军,你们也别闲着,快点将地上那些箭矢都卡在甲胄里。”
“委曲这位兄弟且躺下扮回伤员。”
由着身边牙兵绑健壮胸甲后,李嗣业听到沈光的话,不觉得意道,“沈郎,何需这般费事,比及了驿馆,但敢抵挡的,必不是甚么好东西,全都砍了就是,都护若要见怪,某一力担之……”
沈光和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绝大多数人都盼着兵戈,毕竟不兵戈的话,哪来的功绩升官发财。朝廷给的军饷当然不算少,可谁情愿戍边六年,就带些辛苦积累的军饷回故乡。
李嗣业让牙兵拿起地上那袋惹来祸事的黄金,便要送给沈光,他现在满脑筋想的就是回虎帐,点齐兵将干死那些西突厥的余孽。
“出来吧,阿妮,某看到你了。”
沈光这番话,听得李嗣业很受用,感觉这位沈郎说话好听,明显是劝他的话,可偏生能叫他听得出来,不然按着他的意义,甚么缉捕贼人,驿馆里西突厥的那些余孽,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想跑。
李嗣业还是头回碰到沈光如许措推让他感觉舒坦的人,因而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决定等会到了驿馆,便按沈光的叮咛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