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李嗣业看着轻笑的沈光,有些猜疑地问道,他可不是甚么好脾气的人,睚眦必报才是他的脾气。
“那便全听沈郎的,沈郎尽管说如何做,某全照办就是。”
“妙,真是妙啊!沈郎,某服你了。”
沈光和封常清厮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积年来不管是谁做都护,征讨突骑施、葛逻禄这些西突厥的余孽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一来是这些突厥遗种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虎伥磨锋利了便想反噬仆人,得好好经验他们,二来便是向朝廷邀功,证明安西军的存在。
“李将军如果不嫌弃某,某情愿带府里保护,随李将军前去驿馆,缉捕贼人。”
“葛逻禄、突骑施时叛时降,全都不是甚么好鸟,不如把那些使节全砍了脑袋,我们再请都护出兵,灭了他们的部众,好叫那些小国晓得挑衅大唐的了局。”
沈光晓得李嗣业莽得很,但是没想到这位虎将兄竟然筹算直接去葛逻禄、突骑施那些使节下榻的驿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光了事。
沈光和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绝大多数人都盼着兵戈,毕竟不兵戈的话,哪来的功绩升官发财。朝廷给的军饷当然不算少,可谁情愿戍边六年,就带些辛苦积累的军饷回故乡。
朝那被剥了明光甲的牙兵说话间,王神圆领动部下将人按在了他们抬来的木板上,然背工起刀落将那头羊羔给当场宰杀,接了鲜血便往那牙兵脸上和身上衣服抹去。
“沈郎,大恩不言谢,这些黄金便送于你了。”
沈光看着李嗣业,拍了拍腰里横刀道,“正所谓君子报仇不隔夜,李将军归去调集人马,再去驿馆怕是太迟,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大唐乃礼节之邦,总不能过后迁连于别人。”
“某有位朋友常说,‘劝人漂亮,天打雷劈。’某深觉得然!”
沈光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箭矢摁进了李嗣业身上甲叶的裂缝里,口中说道,“李将军半道遇袭,幸得身边义士挡箭,方才幸免于难,随后率部下奋勇反击,击溃贼人后追至驿馆时贼人遁入此中……”
“委曲这位兄弟且躺下扮回伤员。”
李嗣业口沫横飞地说道,沈光听得非常吃惊,他俄然感觉李嗣业可不是甚么莽夫,这家伙贼精得很,清楚是想借此次机遇,好让高仙芝兴大兵讨伐葛逻禄、突骑施等西突厥故地上的余众。
看着那位被剥得只剩笠衫的负伤牙兵满脸委曲,沈光忽地喊住他,接着朝王神圆私语了几句,才朝李嗣业道,“李将军,我们做事情要讲事理,这位受伤的兄弟便是铁证,不容那些贼人狡赖。”
就是葛逻禄、突骑施那等败落户,只要战事打起来,总有捞钱的机遇,不说贤人和朝廷的犒赏,光是从这些西突厥余孽手里搜刮的马匹牲口俘虏就是好大笔财产,充足安西军从上到下分润好处。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将你身上甲胄脱下来。”
“见过郎君!”
沈光那里情愿收下这些黄金,不过他也晓得直接回绝李嗣业怕是不当,因而干脆转换话题道,“李将军,但是要归去点齐人马报仇?”
“李将军,你们也别闲着,快点将地上那些箭矢都卡在甲胄里。”
“出来吧,阿妮,某看到你了。”
李嗣业听得愣了愣,换了他哪会想那么多,不过细心想想沈郎那说词,公然是好借口,即便他把那些西突厥的余孽都给宰了,旁人也挑不出甚么弊端来。
李嗣业让牙兵拿起地上那袋惹来祸事的黄金,便要送给沈光,他现在满脑筋想的就是回虎帐,点齐兵将干死那些西突厥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