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小国浩繁,但是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这尉犁城畴昔大小也算是个国度,但是厥后为焉耆国所兼并,也就是因为大唐的原因,这尉犁王仍旧能当个名义上的属国藩王,至于所谓的实权那是半点没有。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哪怕面前的尉犁王再是小国寡君,可儿家也犯不着这般不要面皮地拍本身马屁。
裴大轻声叹道,他在安西这几年,除了刚来那会在员渠城外开逆旅时和人动过手,杀过几个不开眼的蟊贼以外,便只是练字练剑,昨晚本想着大开杀戒,却没想到那些蛮子被沈光领着牙兵和老兵们一个来回就冲毁了,叫他非常绝望。
“是啊,沈郎君,我等也愿随大王前去长安,只求能随大王一同奉养贤人。”
宾主落座,尉犁王非常热络地和沈光攀友情,言语之肉麻,让沈光都有些吃不消。
“大郎,昨晚可纵情否?”
沈光心机电转,只感觉这事情当真不好办,但是尉犁王君臣仿佛吃定了他,拿出了前不久在镇守府前泣血相求的架式,直接耍起了恶棍。
沈光看着裴大那副仿佛欲求不满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提及来这位剑圣之子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他这些年在安西隐姓埋名,磨砺剑术,实在是钻了牛角尖。
“是啊,我等也情愿当个夫役长伴大王身边……”
“郎君稍待,我这就派人去禀报国君。”
“那某就先谢过郎君了。”
沈光皱了皱眉,他听封常清说过,安西很多小国的君臣这辈子心心念念想得就是去长安久居不回,因为彼辈滞留长安,朝廷为了脸面,自不会虐待他们,以是安西多数护府这里,对于那些小国的所谓朝觐的要求向来管得很严,要不然那些小国隔三差五地要去长安朝觐贤人,就和跟朝廷讨钱没甚么两样。
尉犁王说话间,倒是推开身边案几,伏地膜拜,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叩首不止。
“那些葛逻禄蛮子不经打。”
沈光和尉犁王步入那大殿,也感觉这位尉犁王实在是惨痛,他这王宫大殿还不及延城里高仙芝府中会客的大厅大。
“大王谬赞,沈光何德何能,敢和李太白并列。”
沈光看着那满脸谦恭的守城校尉,晓得王宫一行怕是难以回绝,因而便骑着马缓缓前行,趁便看看着尉犁城的风景。
穿了身绯红色圆领长袖的尉犁王,看不出半点大王的模样,而他身边那几个所谓的大臣也都是习觉得常的模样。
哪怕安西这边武风极盛,但是那位李太白仍旧是人们争相追捧的诗仙,且不说别的,光是那首《静夜思》就足以让驰驱在丝绸之路的客商们潸然泪下,让那些阔别故乡的兵卒们吟诵,思念故里。
“沈郎君,不瞒你说,小王这所谓的国主当得实在是没甚滋味,只想前去长安朝觐贤人,只求今后能长居长安,奉养贤人。”
裴大在边上举着酒杯,看着那尉犁王君臣,有些话沈郎君不好说,他可就没那顾忌了,“郎君,这等事情,需得禀报都护府,郎君可没法……”
大殿内几个作陪的大臣这时候也都是齐齐看向沈光,眼里满是等候,前不久叛军围困尉犁城时,他们每日都提心吊胆,担忧叛军打出去,丢了身家性命。
沈光一时无语,他当然晓得,尉犁王君臣实在连个傀儡安排都算不上,他们的日子过得还没有那些胡商豪侈舒畅,只是他们想前去长安城久居,也未免有些过分想当然了。
那几个大臣也是有样学样,十足推开案几,长叩祈求,大有沈光不承诺便不起来的意义。
只行了两条街,沈光便大失所望地收回目光,这尉犁城和大多数安西都会一样,没甚么特别的处所,不过是这儿商旅浩繁,蕃市的范围在焉耆镇仅次于员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