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又问,“按大唐律,婚嫁应遵守家世有别,萧林你一个徐家医馆下人的出身,再如何蹦跶,也配不上徐家蜜斯。”
萧林沉默半晌,从怀里取出一张象州官办钱庄的号票,恭敬的递在了徐卫面前,“这是一张六千贯的号票,还请泰山大人过目。”
薛楚玉目光落在并肩立着的徐小小、萧林二人身上,眼神里尽是肝火,嘴角扬起一丝嘲笑,“徐神医,这便是徐家的家声?本日算是见地了。”
薛楚玉、刘媒婆互望一眼。
薛楚玉惊诧盯着他,一时接不上话来。
刘媒婆是薛楚玉请来帮手的,目睹到手的赏钱快没了,自是心急如焚,忙接口说,“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说与徐家蜜斯有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刘媒婆自知说理说不过萧林,瞧着徐卫说,“俗话说,闺女是未嫁从父,徐老爷总该给薛家一个说法。”
徐卫这话便是将球又推给了徐小小、萧林。
萧林缓缓的说,“这六千贯已是我萧林现现在统统的产业,我情愿全交给小小来保管,此后我萧林赚来的钱,我萧林的统统,是我的,也是小小的,泰山大人,这还不能给小小幸运?”
徐小小樱唇微微上扬,柔声说,“五公子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和萧林已是一家,萧林自是代我说话的。”
六千贯的号票,比薛楚玉的聘礼已多了一倍,在场诸人都是一愣。
萧林摇了点头说,“这不是聘礼,请泰山大人过目。”
这以出身家世取人的说法,萧林是大不觉得然,迎上她的目光,嘲笑说,“说到出身嘛,祖上的名誉但是响铛铛的。五公子虽出身军旅世家,却也是读书人,总该晓得南朝的王谢兰陵萧氏。”
徐卫一眼便瞧出女儿对萧林由衷的信赖另有倾慕,连儿子也站在这故交之子的萧林一方,他出去了三月,对徐府产生的事不甚了了,惊诧瞥过几人,暂作壁上观,摸清秘闻再说。
萧林言辞辛辣锋利,薛楚玉当机立断的决定扬长避短,不做口舌之争,望向默不出声的徐卫,“本日前来,是为求亲之事,成与不成,徐神医给个说法。”
萧林也没想到先前以为一钱不值的萧氏名誉能震慑着薛楚玉,干脆有风使尽,持续说道,“大唐律里有说兰陵萧氏婚配不上徐家蜜斯?”
徐卫闭上了双眼,沉默不语,萧林对徐小小的爱是无庸置疑的,虽此时的萧林不如薛楚玉来得风景,但十年、二十年后的事儿,谁说得清了?
她虽在呵叱,但俏脸泛动着羞怯的容光,内心的高兴一见便知。
他这一番动人的话儿一出口,在场诸人都堕入沉默当中。
徐卫不明内幕,捻着髯毛,故作深思状,“能与薛家攀亲,是徐家祖上有光,只是......小小常日被我给宠坏了,她想些甚么,作父亲的也猜不透。”
徐卫游移着取过号票,只见上面确是六千贯的财帛,但更令徐卫吃惊的,还不是六千贯的财帛,而是存入人的名号一栏,鲜明写着徐小小的名儿。
萧林信步走到徐小小跟前,深注美人如水的双瞳,挂上阳光般的笑容,“小小已收下萧家世代只传儿媳的玉簪,这,便是根据啦。”
徐家医馆的当家人总偿还是徐卫,萧林竟目无家规,当着世人私行出头去顶撞高朋薛楚玉,徐卫哼了声,不悦道,“你就是萧离的儿子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