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老夫不顺服众意的话,岂不是罪恶。”颜师友喜笑容开,又取杯站了起来,向四方表示,扬声道:“不再赘言,与诸位喝酒同乐。”
咳,清调子嗓,颜师友慢条斯理说道:“本日寿辰,高朋满座,亲朋云集,真是让老夫喜不自胜,在此喜庆之时,一些繁文缛节,没有需求过于讲究,孟兄已经抱怨好久,宴席已经备妥,酒香四溢,却不能举杯痛饮,实在是与折磨类似……”
世人闻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愣住了。
“无礼……”人群里冒出一个声音,呼应的却未几,而是转头旁观颜师友的反应。
世人散去回席,举杯祝贺:“祝学政五福俱全,四德咸备,天锡高寿,国祥人瑞。”
“是否虚言,你大可回家翻阅三国志。”韩瑞淡然说道。
望着空荡荡的席位,周玮面色惨白,拳筋暴绷,几欲离席而去,但是望到韦允成凛冽的目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寂静,心中仇恨难言,特别是世人不经意间瞥来的目光,仿佛充满了各种嘲弄、挖苦,让他更加难受。
“孟兄也有兴趣?”有个老者笑道,也字放重音,似在夸大。
场面一度难堪,但是韩瑞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上前,没有半句告罪解释,只是拱手道:“颜学政,俄然醒起家里另有要事,急需返回措置,冒然请辞,不敬之处,万望包涵。”
“天然不是。”孟东明笑道:“但是想到,常日博闻强记、号称古玩大师的颜兄,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并且还是在小辈面前,不免让人思疑……”
颜师友装成没有听到,持续考虑喝酒,孟东明淡描了眼,含笑道:“兴趣天然是有,但是颜兄却说了,人家但是上智之人,天赋的英才,不学便可自知、不教自晓而成,并且性子颇傲,轻易招惹是非,让我心中迟疑问决。”
呵呵,一阵轻微的低笑,看得出来,一帮大儒表情非常镇静,而颜师友的神采更加阴沉,差点就黑了,强声辩白道:“谁说某看不出来,只不过要给周家小子留分面子,才没有开口戳破罢了……”
“哼,本来在你眼中,我是那种气度狭小之辈。”颜师友神采沉了下来。
“言之有理,小时了了,大一定佳,若不学之,总有江郎才尽那天。”
阳春三月,气候明朗,却轻易几次无常,凌晨中午还是阳光亮媚的时候,过了未时,几片浮云飘来,阵阵清风卷来,俄然之间,空中撒落迷茫细雨,雨势不大,如针如线,疏疏密密,沾衣而不湿。
“仿佛真是如此。”有人轻声说道,与旁人交头接耳以后,嗡嗡然半晌,渐渐地,音量增大,更加的哗然。与之相反的是首席之上,韩瑞的声音传进席间,给颜师友拜寿的人,怔愣之下,纷繁停下行动,倒是显得温馨。
欢宴,天然少不了酒令,世人在蜿蜒盘曲的溪流以内,玩起了曲水流觞的游戏,由婢女将斟酒的酒杯放入溪中,让其逆流而下,若觞在谁的面前停滞了,谁就要赋诗,若吟不出诗来,那就要罚酒三杯。
“呵呵,颜兄说到我内心上了,酒虫子在肚里叫了半天,终究要开宴了么。”孟东明抚掌大笑,镇静之极。
“至于娇纵傲慢,年青人嘛,多少有些脾气,能够温言相劝,令其改之。”一帮大儒,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对韩瑞充满了赞美。
但是,成心偶然的,世人对于周玮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淡,就连常日靠近的同窗士子,也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移席数尺,表白与他划清边界。
末端,孟东明笑道:“颜兄,你感觉如何?”
歌舞弦乐,纷扬奏起,宴席正式开端,世人觥筹交叉,大声欢谈,斑斓敬爱的婢女在席间穿越,不时添菜加酒,衬着出一派喜乐融融氛围,仿佛间,世人如同个人失却了影象,或许刚才的闹剧,只是一场幻觉,没人放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