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女们对徐氏这个宰相夫人,再也没有了平常宴会时的傲气。
七宗五姓再枝繁叶茂,也得靠朝堂上的力量来保持,一国宰相,人臣之首,便是出身豪门也充足让他们畏敬。
“本来他们都……”
虽说性子温馨的徐氏不喜这些喧闹的宴会,可太原王氏的面子不能不给,来了以后也只是点到即止的与人扳话,从不主动表达甚么。
对于长辈的号令,郑氏一样不解,快马加鞭从太原赶来长安,只为设席请一帮长安贵妇吃酒,还得上赶着向人提亲,的确莫名其妙!
“奴家这女儿一点不让我费心,眼看都十七了,还没许婆家,真是愁死我了!”郑氏半真半假道:“奴家就想,如果本年再找不到婆家,干脆就送去观里当姑子!”
固然王琳的作派让郑氏不喜,可好歹也是自家闺女,堂堂王家家主的嫡女,如何能这么不矜持,竟要主意向人提亲?
“王夫人过奖,不过就是相夫教子罢了!”
太原王氏的大宅内,一场由王家主母建议的宴会正到了热烈之时。
“宰相?哪位宰相?”崔家女目露凶光。
“甚为关爱?与王鉷相较,他还是关爱王鉷多些。”杨国忠说到这里,脸上早变成了愤然之色。
就身份而言,王琛不过一介布衣,郑氏身上也无诰命,徐番不但贵为宰相,也为夫人挣了一副五品诰命。
幸亏能和宰相攀亲,也不算屈辱了五姓女的身份。
鲜于仲通毕竟才为官不久,对宦海上的伎俩体味未几,可一想杨国忠也才入京数年,就仿佛脱胎换骨般,成了一个极新的人,心中感慨不已。
许辰当日动手很洁净,崔家的保护几近一个没留,那些漏网的仆人、奴婢即便有人对长安的军队有所体味,也认不出设备独特的武威军。
现在才四月多,池中荷花未开,夏季枯萎之象未消,却也有绿色的嫩芽生出。
身在朝堂,就算不想往上爬,也得有人罩着才行,仅靠宫中一个贵妃mm,看似不成摆荡,实则危急四伏,不说宫外百官的排挤,就是宫内也不止杨玉环一个女人,其他妃嫔为对于杨玉环,免不了会拿宫外的杨国忠动手。
王家主母身份骤贵,一时忍辱负重多年的怨气便止不住了,除了暗中对郑氏娘家的几个仇家停止打压外,在王家内部也大有一番行动,好好过了把当家主母的瘾。
鲜于仲通毕竟浸淫江湖多年,对人间鬼蜮之事最为明晓。他一转念间,便知杨国忠本日唤他来此的企图,遂决然说道:“下官定会寻出罗希奭的不当之处,设法将其贬斥就是。”
但是自退隐后,王冼官运亨通,而立之年便已是四品大员,原本身居高位兼任家主的大有人在,可合法王家上一代家主故去时,王冼遭人攻讦,朝堂上又波谲云诡,李隆基打压朱门的势头日甚。
杨国忠晓得吉温、王鉷与罗希奭实为李林甫最为倚重之人。吉温前不久被调职,让杨国忠觑出了吉温似在李林甫面前遭到礼遇的偏向,若将罗希奭再调到一个无关紧急的职位,则可撤除李林甫的两个得力虎伥。
郑氏满脸浅笑,恰好朝荷花池边的王琳喊道:“琳儿,过来见见相爷夫人!”
“下官虽在蜀中,也知皇甫惟明案、韦庄案乃由二人所办。”
这一代的王家家主是王冼的二弟王琛,娶的是荣阳郑氏女,王家主母幼时在家并不受正视,嫁到王家后更是谨小慎微,谁知天降鸿运,只是次子的王琛却成了当代家主,一时飞上枝头变凤凰,职位不成同日而语。
“甚么哪位?都脱不了干系!”动静通达之辈一脸“你连这都不懂?”的鄙夷,道:“朝堂上那些官员你争我夺,最会晤风使舵、落井下石,瞅着崔家流浪,哪能不趁机踩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