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如果毙了我能让晋绥军打败仗,能让太原城的老百姓逃过鬼子的扫荡,那你就照着我的脑袋开一枪,这这这,就这,一枪爆头,给我一个痛快。不就是死吗?死有甚么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豪杰豪杰……”
晏轲谨慎翼翼:“班长你别冲动,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城墙被轰开了,乌泱泱的满是鬼子,连师长都填上去死逑了!咱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活下来才有机遇再杀鬼子。”
他体味班长的脾气,只是没想到伤成如许还这么倔,定睛一看,见班长眼睛都红了,看模样这个时候告饶是没用了,干脆闭上了眼睛,心想归恰是死,不如说几句痛快话,临死了给本身壮壮胆,因而将心一横,大声说道:
晏轲呵呵一笑:“班长,枪我已经藏起来了,你放心吧,包管丢不了。”
说罢猛地拿起枪,对准晏轲的脑袋,‘哗啦’拉上枪栓,晏轲吓的魂飞魄散。
本来班长因为失血过量,加上这一怒一气一焦急,又晕死了畴昔。
班长勃然大怒:“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个贪恐怕死的宵小之辈只晓得疆场保命,可老子跟你不一样,老子是兵,是堂堂正正的晋绥军甲士,是个甲士就该战死疆场,做逃兵那就是混账王八蛋!”
跑了约莫一里地,忽地愣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乱葬岗的方向,心想:这两个月来班长待我情同父子,现在他受了重伤生命垂死,如果把他留在这里喂了野狗,我他娘还是人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就这么丢下他。
晏轲坐在一旁看着他,半晌才低低叫了声:“班长。”
太原城外,月朗星稀。
他正说的痛快,忽听‘咕咚’一声响,睁眼一看,班长连人带枪一头栽倒在地上。
班长‘哎呦’了一声醒了过来,展开眼瞥见晏轲穿戴身老百姓的衣服站在面前,一句话没说,伸手去摸枪,发明枪没了,吼道:“晏轲,我枪呢?把枪还给老子!”
晏轲抹了一把额头上淋漓的盗汗,这才发觉腿都吓的转筋了,他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想逃,昂首只见四周坟头林立,阴风戚戚,刹时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凉意,赶紧双手合十,朝四方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隧道:“诸位,小的晏轲路过宝地,打搅到诸位多有不便,他日如有机遇,小的再给诸位烧些纸钱,小的先行告别了。”说完以后慌不择路拔腿跑了。
晏轲闻言内心一阵愁苦,暗道:班长啊班长,早晓得你要杀我,我还不如不救你。可又一想,当时存亡攸关,岂有见死不救的事理,只是悔怨没有乘他昏死畴昔的时候把他的枪给藏起来。
这小子胆量大,神鬼不惧,从小就敢一小我躺坟头睡觉。他在乱葬岗找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了两身衣裳,也不管倒霉不倒霉,脱下身上的戎服换了上去,又给班长也换上了,统统安妥以后,这才压了压班长的人中,叫道:“班长醒醒,班长……”
想到这些,晏轲又掉头跑了返来。
真是谢天谢地谢地谢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凌晨,乱葬岗的坟地里飘零着点点鬼火,氛围中夹带着硝烟的味道。
班长长叹一声,别过甚去。
做完这统统,晏轲昂首四顾。现在还差一身衣服,这太原城已经破了,四周已经被鬼子包抄,如果被他们抓了,轻则成了战俘,重则丢了小命,即便是被本身人看到,坐实了逃兵身份,也没个好。
班长晦涩地惨笑道:“我他娘的真是瞎了眼了,早就该把你突突了!老子当了半辈子兵,没混出个一官半职,临了还当了逃兵,丢了祖宗的脸,另有甚么脸面见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