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的鬼精,盘算主张后也不提甚么兵啊炮啊的,恐怕轰动这个生瓜蛋子惹火烧身,他装模作样地给班长号了号脉,收回击昂首看着晏轲,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小哥,你爹恐怕已经药石无医,你从速将人带归去吧。”
说话间脱手帮晏轲将班长放到床上,伸手撩开伤处看了一眼,顿时神采惨白,心想,此人浑身的腱子肉,腿上为炸弹所伤,内里另有弹片,小腿上另有旧伤,清楚是行军兵戈的甲士,搞不好就是从太原逃过来的伤兵。
伴计惊呼一声,就被捂住了嘴,晏轲一个回身将门踢上,单手抓着伴计的衣领子说道:“伴计,快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说完,掌柜的扭头看了眼晏轲,见他似要发作,从速又说道:“幸亏我这堆栈里另有点儿,你看?”
晏轲赶紧放开伴计,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爹受了重伤,求您救救他。”
晏轲见班长提及了闲话,内心挺欢畅的,笑呵呵地背起班长一边走一边问道:“看不出来啊,您还会相面啊?这话听着真舒坦!”
掌柜的又翻开班长的裤仔细心看了看,沉吟半晌道:“你爹这伤势很重,得用血竭止血,可咱这铺子里的血竭都被从戎的给收走了。”
“谁啊?大早晨的吵吵嚷嚷的,干甚么?”
“必定能救过来,你别跟小爷耍心眼。”晏轲松了口气放开他,将掌柜的推到班长跟前。
班长吐了口气,自顾说道:“咱爷俩熟谙不过三月,虽说我常常骂你,踢你屁股,可我内心明白,你小子有情有义,脑瓜子转得也快。固然没爹没娘打小吃了很多苦,但生得天庭饱满,一看就是福相,将来定有出头之日。”
班长见他对劲洋洋,忽又叹了一口气,“你别太对劲,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这脾气不改,这辈子必然风波不竭,弄不好就有监狱之灾。”
这掌柜的冷哼一声,说道:“多少钱我也救不了他。你爹这伤得去病院动刀子才有但愿,咱这小店倒腾的都是些头痛脑热降暑止寒的平常药,我没这本领也不敢乱来你不是?你还是从速走吧,东头大街走到底,那儿有洋人开的诊所,这会儿必定另有丈夫值守着。”
班长欣然道:“那就得看你造化了,这年初只能听天由命。但你要记着,人活着必然要积善,不要当恶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连阎王都不待见怯懦怕死、狼心狗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