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嘛,小的家里穷,如果换不来钱的话,拿甚么给我爹治腿?再说了,换不来钱的话,回了家我娘也饶不了他,长官您是不晓得,我娘在我们胡同,那出了名的母夜叉,大家都说我娘脾气躁,就跟炮仗似的,燃烧就着,客岁隔壁老王修屋子占了我们家两指宽的地,把我娘气的,拎了把菜刀就冲畴昔,把老王家的祖宗牌位都给砍碎当柴火烧了,揍我爹那的确就是家常便饭,表情好了拎过来揍一顿助扫兴,表情不好了拎过来揍一顿撒撒气,大打三六九,小打每天有……”
晏轲脑筋一转,抢先哭诉道:“我爹就是因为捡这该死的东西,才给野猪咬了的,他跟我说这东西能值点钱,我心想,就这么个破铜子儿能值甚么钱?长官,您是差人局的人,您见过大世面,您给说说,这玩意真像我爹说的那样能值几个钱儿不?”
“是是是,滚,小的这就滚。”
眼瞅着一行人出了铺子,晏轲刚松了口气,那名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头头俄然愣住了脚步,回过甚看着晏轲皱眉问道:“你是干甚么的?”
“甚么?你还想要拿这个换钱?”
“警长好!”领头的差人一看来人,两脚啪地立正,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
晏轲点头哈腰地答允道:“小的是交城的平头百姓,我爹病了,带我爹瞧病来的。”
“那小子和那老的,他们两都是从太原过来的逃兵。”
晏轲这才恍然大悟,本来是掌柜的犯了事,他赶快识相地闪到一边,筹办找准机遇带班长悄悄溜走。
领头那人嘲笑了一声:“给牛头山的匪贼供应药品这件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眼下牛头山已经给端了锅,连人称‘鬼见愁’的大当家郑克天都被我们警长给抓了,现在就关在了交城监狱的重刑犯监舍里等着开刀问斩,你的事还能漏了?”
掌柜闻言神采煞白疲劳在地。
“野猪咬人?你小子挺能编啊。”
领头差人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暮气沉沉的班长,精力蓦地一震,回身大步走了过来,喝道:“说,这腿上的伤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