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负手而立,眼神惊奇。
陈青牛苦笑,朝池中立于巨剑上的女子,拱手恭敬道:“青牛见过师叔。”
黄东来连说三个好字,沉声道:“从今今后,不要再让本座见到你。”
王妃嘲笑道:“汝南?不是凉州琉璃坊里的陈阿蛮吗?”
王蕉轻叹一声“好自为之”,腾空而去。凉王府几位修士想要禁止,弹指间被她轰回空中,存亡不明,再无人敢冒头禁止。
陈青牛怡然不惧,站在池畔,腰挎当国古剑,边幅清奇,神采超然。
王妃并未出声,眼神冷冽如刀锋。
陈青牛心中大抵有个定命,决定临时不去西域孔雀王朝自找倒霉,那上古凶兽贪吃,是九条龙子之一,虽是龙子,但那是仙界龙王的遗腹子,比普通蛟龙蛰龙要来得凶悍百倍。
陈青牛眼神阴沉,望着那道浩然紫气在天空一闪而逝。
王妃来光临窗位置,推开窗户,遣散蜂蝶,望着暮色湖景,怔怔入迷,眼神凄然,身形如同一尊下凡的玉观音。
朱真婴不敢顺从,加上老骥城内产生的猫腻,心虚忐忑,乖乖拜别。王妃将身后两位大练气士和那名一品金刚境的老管家也支开,伶仃走入小院,陈青牛叮咛谢石矶去院门口守着,恭迎王妃,作揖道:“汝南陈青牛拜见王妃。”
抛开这些不大不小的怨念,陈青牛更多心机放在三处,第一是如何将近在面前的两三千尾天池锦鲤跟修炼挂钩,可惜他不精通丹鼎,也不善于阵法,更不懂通灵驭兽术,头疼。第二是如何将手上的夜明珠阐扬出感化,这颗巨大如婴儿拳头的珠子毫不但仅是简朴的浅显夜明珠,根性为土,如果陈青牛没有猜错,绿莲献出来的赤红骊珠便属离火一脉,人间五行,看似玄奥难测,实在皆有依托,五行中金托形两物,金液玉髓,故有金玉铿锵一说,土为玄黄,土龙孕育的夜明珠便是最好的一种,万年古木可生青色木精,每一万年独一一寸,火为骊珠,可包含储藏业火,至于水,大神通法力修士,可吸水为幽浆,漫衍满身气府经脉,那《黑蚕食水术》中提起只字片语,只是陈青牛不得详细法门而入。
昂首瞻仰天涯最后一抹火烧云,满眼残暴。
不来则已,一来就都来了。
霹雷一声,一池水被这道紫色炸开,数千尾锦鲤悉数被溅射出鱼池,一座恢弘凉王府震了一震,唯有修士才气耸峙不倒,普通人物都摇摇欲坠,孱羸的,更是跌撞在地上。
一座书房芳香扑鼻。
她这一怒,严肃大炽。
等女儿出了小楼,王妃精确无误抽出那本左道密教的《无上瑜伽》,莞尔一笑,悄悄将被朱真婴放错位置的它放回原处,但踌躇了一下,又抽出来,翻开一页,华丽彩图绘有胜乐金刚与明妃金刚亥母行无上瑜伽,这位三眼明妃面呈红色,戴骷髅冠,右手持新月刀,左手拿人头骨碗,碗内盛放鲜血,献给法尊胜乐金刚,明妃双腿姿式奇特,左腿伸,与主尊右腿并齐,右腿盘在主尊腰间,如果被陈青牛这类俗人窥见,必然大赞一声好一个老树盘根。
她御起大圣遗音,紫气北去。
王妃十六岁,曾以巨幅宣纸铺地,双手持扫帚大毫,书《大庚挂角序》,汪洋尽情,蔚为壮观,技惊天下。
王蕉转头看了他一眼,感喟道:“黄东来一人一剑,屠尽了宰相宗余孽,到最后,连观音座胭脂山的一批弟子也给一并杀了。”
王蕉平淡道:“如此一来,天下尽知黄剑胚。将来只要她不在莲花峰上,都要面对万千大修士,特别是各路剑仙的搏杀。”
天井修建被泼了大雨普通湿淋淋,另有无数锦鲤在各处蹦跳,鱼池已经滴水不存。一柄古朴长剑插在水池中心,女子如仙,一袭宫装黄衫,长袂飘零,青丝飞舞,神情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