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也赶紧道:“母亲现在要静养,小丫头鲁莽,先记下来,等母切身子大好了再措置不迟。”
南华郡主顿时一腔肝火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道:“说甚么死不死的,娘都听你的,你说甚么就是甚么。”转头没好气向苏老郎中和桃华道,“自打那甚么回春堂来人,列了一堆有的没的以后,我身边这些丫头们就跟得了圣旨似的,一样样照着做,不敢出半点不对。你们有甚么狐疑的,尽管问她们。”
桃华站在门边上,从门帘裂缝里瞥见小丫环跪在外头,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起甚么东西,内心俄然一动,悄悄溜了出去,走到小丫环中间:“这是打翻了甚么?”
桃华只能硬着头皮说:“叨教郡主,这几日可另有食过螃蟹?”
也就是说,只要南华郡主常日吃的赛螃蟹里头放的是真蟹黄。
能得这个成果,苏老郎中已经非常对劲。以南华郡主的身份,补偿医馆已经即是变相地报歉,不能再要求别的了。何况他更明白,若不是有江恒在,只怕砸了也就砸了,南华郡主又如何会把几个郎中看在眼里。
玛瑙是个急脾气,闻言便道:“厨房如何会弄错!再者这菜都摆在那边,如果有虾蟹上来,奴婢们莫非看不见吗?这些日子郡主连荤腥都不大动了,只食鸭蛋多些。这鸭蛋纵能做出螃蟹的味儿来,也不是真螃蟹,总不会也有题目吧?”
儿子开口,南华郡主就软了一半,挥挥手道:“罢了,都交给你们,我是不管了。”
“奴婢只加了一点儿,真的只要一点儿。”厨娘砰砰地叩首,“每次做这赛螃蟹,蟹黄蟹肉都加在给二少爷做的那份当中,郡主这份只加少量调味,少夫人那份则一点都不加。奴婢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郡主这些日子但是常用此菜?”
碧秋固然脑袋里缺根弦,但手脚很快,顿时就一手拿着几根洗净的藕,一手搬了一坛子酒跑了返来。苏老郎中也顾不得别的,忙取了药臼将藕节捣烂,桃华在一边热酒,等厨房世人被带上来时,南华郡主已经将这味道有些古怪的东西灌下了肚。
“这菜是谁做的?”南华郡主顾不上嘴里的古怪味道,厉声问。
她是南华郡主从都城里带出来的。赛螃蟹这菜畴前在京中未曾做过,她也不会。南华郡主到了此地以后,因腹泻大夫叮咛不得食蟹,江恒在外头酒楼里吃到这味赛螃蟹,晓得乃是只用蛋黄炒制而成,便带返来给南华郡主咀嚼,并让厨娘学做,以便南华郡主每日蚀用。
小丫环哭得一脸泪,也没看是谁就抽泣道:“是,是郡主的菜。”
药方献上,苏老郎中趁机辞职。南华郡主叮咛赏了厚厚的红包,江恒亲身将两人送出驿馆:“多谢苏老郎中,多谢蒋女人。待家母病愈,定要登门称谢。”
屋子里有一刹时静悄悄的,半晌以后,南华郡主又气又怒地喊了出来:“给我把厨房的人捆起来细细查问!”显而易见,这些日子她的确吃了很多赛螃蟹,如果每盘菜里都放入了真蟹黄,那么所吃的药并无功效便顺理成章了。
南华郡主正不耐烦,闻言便道:“都上来,恰好让这位郎中好都雅看。”
江恒踌躇了一下:“此究竟在是――还请两位……”家丑不成传扬,南华郡主这事儿已经闹大了,如果传出去真相竟然是如许,江家的脸面丢光不说,南华郡主砸医馆的事,必定被御史弹劾。
鸭蛋做出螃蟹的味来?桃华内心一动:“是――做的赛螃蟹吗?”
文氏也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忍不住道:“胡说!郡主迩来腹泻不止,寻了多少郎中来,你莫非不知?这些日子有甚么食品是忌讳不能食的,珍珠早就都去厨房说过了,你如何竟然还敢在菜中放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