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燕华见茯苓低头不语,内心也没掌控起来,硬着头皮道:“你本身呢,有没有去求求姐姐再归去?总这么悬着,太太都不晓得该不该用你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要如何皋牢下人,她也拿不准呢。
小于氏见她神采实在丢脸,不敢再说甚么,悄悄应了一声就带着丫环退了出去。她一走,于氏闭着眼睛坐了半晌,也对身边的丫环摆了摆手:“你们也都下去吧。”
桃华本坐在一边默不出声。每天定时的存候实在无聊,本来只是早存候,现在蒋铸一家返来,便成了迟早各存候一次。畴前于氏晨起梳洗自有丫环们服侍,现下也变成了要小于氏和景氏一起奉侍,明显是用心要给庶子媳妇立端方。
“大伯母说得是,既来了都城,总该去处长辈问安,只因靖海侯府也要参选,这时候登门不免添乱。既然选秀事毕,过些日子就去递了帖子,不管太夫人是否有暇,礼数上总该殷勤了才是。”
曹氏还是有些忧心忡忡:“那谁说得准。那么一块玉雕水仙就让老爷气成那样,此次――”
佛龛不大,但里头供的白瓷菩萨也只要一尺高,是以看起来还是有点空荡荡的,是以佛龛里头摆了一只桃木小柜,菩萨就供在这柜子上头,而柜子门紧紧关着,上头还挂了一把白铜小锁,看不见里头放了甚么。
一时候屋里寂静了半晌,桃华便起家道:“屋里另有些事情,伯祖母与两位伯母安坐,我们就先归去了。”
小于氏不平气隧道:“是二弟妹先把话说到曹家去的……”
于氏本来半闭着眼睛坐着养神,现在展开眼睛看了桃华一眼,点了点头。景氏见状,笑吟吟也带着蒋莲华辞职了。待世人都出了屋子,于氏才看了小于氏一眼:“你平白的又去惹二房的做甚?”
桃华冷眼旁观,景氏对于氏的设法明显一清二楚,立端方时从没有半分不甘心的模样,且笑容满面,任谁也挑不出半分不是。连《论语》里子夏问孝,贤人都答复说“色难”,意即“对父母和颜悦色是最难的”,因而景氏如此,算得上无可抉剔。但是她谈笑当中,时不时的就要刺小于氏几下,因而不但小于氏恼火,连于氏也跟着不悦,这端方立起来,也不晓得究竟是给谁找不痛快呢。
只是蒋家下人少,曹氏这一个院子,也就两个大丫环服侍,再有甚么搬搬抬抬的粗重活计,能够叫看门婆子乃至小厮来帮把手,但平常那些端茶倒水,抹桌扫地的事儿,可都是两个大丫环的。茯苓进不去曹氏的屋子,可不就只能在外头干这些洒扫天井,修剪花枝的活计了么。
景氏接到女儿的目光,心下也有点悔怨。她提起靖海侯府原不过是为了刺刺婆母和嫂子,只是因为于氏和小于氏都未接话,才随口向曹氏说了一句,倒没想到被小于氏借机刺了曹氏。她是个夺目人,这几日已然看得明白,桃华与曹氏这个继母干系并不敦睦,但是在内里却又向来保护曹氏,这不是为了曹氏,而是为了蒋锡的脸面。可贵女儿跟桃华说得来,她方才说话时实在该再多想一想的,公然是这些日子对劲便有些失色了么?
“开口!”于氏快速低喝了一声,神采也丢脸起来,“你说甚么呢!”
曹氏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就这么着吧……叫茯苓送去的时候说是你绣的就好。”
“太太――”桃华站住脚,回身看着曹氏,“送帖子是尽长辈的礼数,至于太夫人见与不见,不是我们能摆布的。据我所知,曹家外祖父与老侯爷也是多年未有来往了,太太来都城也只是为伯祖父祝寿,并非定居,送帖子上门问安,礼数也就够了,一定非要见面不成。太夫人年纪长了,若为了见客劳动,做长辈的也不美意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