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母女两个就为这事忧愁,想不出要如何瞒过蒋锡和桃华跟靖海侯府搭上,是以做别的事不免走神,景氏问了这一句,曹氏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道:“是。我父亲跟老靖海侯是兄弟。”
小于氏一时冲动,话脱口而出,现在被于氏喝止,才俄然想起来,当年二房开罪的事,在蒋家乃是碰不得的禁地,蒋老太爷曾明令过家里人不准再提此事,就连小于氏内心也晓得,当初贤妃身亡,这究竟是不是蒋方回的错处,还很难说呢。
“这时候那里还管得了那些!”蒋燕华烦躁起来,“如果娘听我的,早几日这帖子就送畴昔了,能见着太夫人,那屏风天然是劈面奉上的好。可现在――就算能见着太夫人,娘你莫非不带着姐姐去?到时候那屏风,是算我的孝心呢,还是算姐姐的?”
“对爹忠心又如何样,莫非娘你现在不是蒋家太太?还是说对爹忠心,就要防着你不成?世上万没有这个事理。”蒋燕华嘲笑,“再说了,姐姐将来总也要嫁出去的,若不是为了这个,茯苓又如何会开了库房的门?”
于氏对《地藏经》已经熟极而流,张口即来。她一边念佛,一边抬开端来看了看烛光中一脸慈悲的菩萨,目光触及到菩萨像的脸庞,却又仿佛不敢直视似的垂下眼睛,盯住了锁着的柜门。她盯得那么专注,仿佛她的经文不是念给菩萨听的,而是念给那柜子听似的……
小于氏乃是这几日因景氏憋着一口气,却又无处可出,便宣泄到了曹氏身上,原想讽刺曹氏攀高,但桃华如此明白地说出来见或不见都是尽礼数,她倒无话可说了。
蒋燕华却越想越感觉本身是对的:“娘,茯苓现在可不是姐姐的人了。”桃华为甚么把她送到曹氏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惩戒她私开库房的行动吗?
曹氏先是一喜,随即又担忧起来:“可送帖子――会不会太怠慢了,我传闻靖海侯府上客人很多,这帖子能不能送到太夫人面前……”
这佛龛于氏是不准丫环们动的,常日里也老是她本身来擦拭打扫,柜门上的小锁当然也只要她有钥匙。这会儿她取了三炷香扑灭供在佛前的香炉中,本身就在蒲团上跪了下去,喃喃地诵起经来。
“她说她的,你何必接口。”于氏皱起眉头,“你便有气,也不该往二房那边撒。你看桃华阿谁丫头但是个软和的?你是长辈,如果被她顶上一句,脸面上好欠都雅?”
依蒋燕华的意义,就要立即以蒋家的名义写封帖子,送去靖海侯府。曹氏却另有些游移。自打青果母女被卖以后,她做甚么事都不便利了。白果虽是服侍得非常经心,但曹氏内心也明白,她是蒋家的丫环。同理,蒋燕华身边的萱草和外头跟着来的三七等小厮们也是一样,让他们去探听靖海侯府的动静能够,但要瞒着蒋锡和桃华去送帖子,用的还是蒋家长房的名义,那就不成了。
曹氏尚不知本身这句话说得略有些招人嫌。实在她说的是实话,但是江南曹家与都城曹家的确天差地别,这般大喇喇地说个兄弟,听在知恋人耳中只觉好笑,又感觉她浑身骨头没有二两重,沾了靖海侯府的边就恨不得能飘上天。
一时候屋里寂静了半晌,桃华便起家道:“屋里另有些事情,伯祖母与两位伯母安坐,我们就先归去了。”
蒋燕华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虽说是本身的亲娘,可――也怪不得总传闻人家挑媳妇不肯挑庶出的女人,公然有些事没受过教诲是不可的,就连她本身,也是看了桃华的言行才揣摩出些事理,如果希冀着曹氏来教,那可真是……可话又说返来了,她这位继姐六岁上就没了娘,这些事理又是谁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