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燕华想了想：“且看靖海侯府如何下帖子吧。如果请了我们一家，天然有姐姐想体例。”
“既是能在危难关头献药，想来不是爱财如命的奸商，或答应去问一问……”沈数也没有甚么掌控，他这一趟回都城，结婚的事只占了三分之一的精力，其他三分之二的工夫都在为寻觅更便宜的草药来源而奔波，只是并无所获。这献药的药商是蒋家人，倒有几分难堪了……
曹希林把一小碗莲子羹倒到肚子里去，叹道：“可不是有事。这些日子，门上可有曹五亲妹子的帖子送出去，说要来给母亲存候的？”
崔幼婉灵巧地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绝望：“女儿晓得，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只是――怕郡王爷本日要活力了呢……”
不得不说老靖海侯极有目光。孟氏进门以后，曹家气象一新，乐得老靖海侯当下就把中馈之权都交给了儿媳。有了公公的正视，丈夫的恭敬，孟氏威重令行，成了实打实的当家主母。不过美中总有不敷，她与婆婆的干系始终只是面儿情，大抵也与当时老靖海侯抑妻扬媳有点干系。
“爹是墙头草――”桃华冲他皱了皱鼻子，“谁吹风就往谁那边倒，态度一点儿不果断。”
“哦――”孟氏这才了然，“本来是那位――他的亲妹子……”江南那边的族人实在太多，有些出了五服的都还想往上贴，归正只要沾个曹字儿就行。
沈数苦笑了一下：“持家理事，能像舅母那样吗？”
沈数微微一笑：“何必勉强。”说到底，不过是个陌生的女子罢了。就是女人家还要说个“你既无情我便休”，他一个堂堂的男人，莫非还要为此伤春悲秋不成？细论起来，伉俪相得又有几个呢，相敬如宾，已然是大好了。
“对啊对啊。”崔夫人顿觉有了共鸣普通，“你说你姐姐，到底在想些甚么？说甚么你爹是因了这门婚事才不能升迁――多少人在你爹这个年纪能做到一府之主啊？真是胡思乱想！”
桃华无话可说：“总之，爹我们还是早点回无锡吧。”
蒋锡不大同意女儿的评价：“安郡王如此体贴西北军士，爹瞧着就不是好人。西北那处所，爹虽没去过，也传闻过苦得很。安郡王在那边一住就是十余年，不易。”
沈数淡淡一笑：“不，实在崔二女人也并无兴趣。”只不过是为了活泼氛围，才一句句地问他。
十五无话可说了。莫非他看不出来吗？如此自欺欺人，实在也没甚么意义。但是不然他能说甚么呢？
“莫非我就舍得她？”崔夫人有气没处发，忍不住向小女儿抱怨，“可这是先帝定下来的婚事，谁敢抗旨？何况，安郡王再不被太后喜好，那也是皇室血脉，嫁畴昔有甚么不好？本来我当她是太守礼了，万没想到竟是不想嫁给郡王爷……”
而崔秀婉的一双手，刚才他固然只是瞥了一眼，已经看到那纤纤十指春葱普通，皮肤吹弹得破，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尾指上还留着两根葱管般的长指甲。如许的一双手，与西北阿谁处所的确格格不入。
背面的话还没说完，崔秀婉身子一歪，哇地一声呕吐起来，直吐得搜心掏肝，面白气弱，吓得崔夫人不及说甚么，连声叫着丫环们把人送回房去。
不过老靖海侯娶这个儿媳，可不是为了妄图嫁奁。这军中之人，无仗可打的时候当然没甚油水，但一打起仗来可就财路滚滚了。老靖海侯是刀枪阵中拼出来的，战利品加上天子的犒赏，充足花用几辈子，可就是身上那股泥腿子劲儿一时脱不了，即便住进了富丽的侯府，家里也还是乱糟糟的。以是他才必然要给儿子娶个书香家世的女人，也好把自家门楣升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