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只是沉默不语,悄悄跪着,直至暮色转来,照在他的身上,满地残阳,与青砖地上的血迹浑为一体。
“咚――咚――咚――”
过中午分,长安城内封府,春季炽热,院内蝉声时鸣时歇。李景珑还是是从平康里狼狈逃出来的那身,上身赤|裸,光着脚,跪在天井中,膝盖下压着那把剑。
“我不晓得啊。”鲤鱼妖说,“前次来长安还是八十年前。”
这败家子李景珑前些年间,十六七岁时倒是得长安城中很多女人倾慕,但是一来李景珑立业不长进,立室也不长进;二来老是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式,见了媒人连头也不点。二十年来一事无成,谈婚事的也渐渐地淡了。
鲤鱼妖道:“你找死吗?快跑!”
“西市北边,快点儿走吧,暮鼓敲完就宵禁了,再乱逛会被抓的。”
“我看看……金城坊在哪儿?”
“如何来的?你没好好逛逛吗?”
“青雄大人给你的信上写了未曾?”
李景珑低着头,只一言不发,封常清吼怒道:“花了我多少心机,方为你谋了龙武军这职位!你究竟有没有半点长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