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收起龙池剑,孙守圭正在谛视着本身,此时孙语迟、孙含烟已引着宇文濯等三人快步走上楼来。孙语迟道:“爹爹,宫先生、宇文先生两位前辈已经到了。”苏执正待拜见,孙守圭却二话不说,先朝宫知名、宇文濯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恕罪!恕罪!稍等!稍等!”然后急不成耐地抓着苏执的衣衿,一边用力拽着他走到一旁,一边说道:“苏公子快来!老夫有事要求求你。”宫知名、宇文濯见他如此莫名其妙,天然非常奇特,孙语迟兄妹却不觉得奇,也不去管父亲,只将宫知名、宇文濯引到房中。陆离眸子一转,跟着苏执去了。
陆离说道:“老爷子,那左天佑必不肯善罢甘休,须得早作防备。”孙守圭问道:“此人究竟来源如何?安禄山远在范阳,必不晓得你等四人藏于此处,他却胆敢私行闯来相挟于我?”宫知名道:“国公……”孙守圭将手一甩,不耐烦地说道:“甚么国公不国公?叫我死老头子便是!”宫知名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孙守圭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将孙夫人对他的称呼说了出来,陆离、孙含烟皆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孙守圭却毫不在乎。宫知名道:“此人原是长白派弟子,数年前暗害了掌门师兄计先成,又掠取了长白派的武功秘笈《千幻屠龙手》,今后不知所踪,长白派也由此一蹶不振。据传计先成的五位弟子数年来一向在寻此人报仇,却始终得逞其愿,想不到他竟成了曳罗河的人。”孙守圭拍案而起,脱口而出道:“奶奶的!本来又是一个反贼!”孙语迟忽道:“曳罗河是甚么?”宫知名道:“安禄山借边防之名,收罗江湖上勇武好斗之士,称之为曳罗河。”孙守圭道:“如此说来,左天佑本日所说的四十余名临阵脱逃的士卒满是诬捏么?”陆离道:“老爷子,那四十余人满是曳罗河军人,十余日前在庙门外伏击我们,被宫伯伯和宇文叔叔悉数杀掉。我等四人亦各各负伤,又被那左天佑追杀,万不得已才跳下绝壁,幸而不死。”孙守圭闻言一惊,见宇文濯倒是身材魁伟,气度不凡,而宫知名貌不惊人,浑似乡间老农,却竟有这等工夫!不由得立时敛容起敬。正在此时,忽闻有人来报:“老爷,卢刺史求见。”
孙守圭瞪了陆离一眼,忙道:“苏公子,昨日小女带你去偷那破阵图,被死老婆子抓住,打了你几个耳光,对么?”苏执脸上一红,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游移地点了点头。孙守圭支支吾吾地说道:“死老婆子脾气暴躁,打你自是不该,不过……不过……”苏执奇道:“不过火么?”孙守圭道:“你武功高强,死老婆子定然不是敌手,不过她身子骨轻,经不得打,老夫求你……便不要跟抨击她了。”苏执闻言哑然发笑,心道这孙、胡二人针锋相对,也不当真是有甚么解不开的仇怨,实则还是伉俪情深,暗中牵挂不已。孙守圭见他不说话,急道:“苏公子定要出这口气,我皮糙肉厚,替她还了打也无妨,如何?”苏执笑道:“长辈偷图在先,乃是自作自受,又岂敢对老爷子和孙夫人不敬?”孙守圭大喜道:“多谢苏公子!”,陆离捂着嘴笑道:“孙老爷子还真是心疼夫人哩!咦?我方才说的那事呢?”孙守圭顾摆布而言其他,大声嚷道:“宫先生和宇文先生光临崇文苑,老夫当真是三生有幸!”说罢一手排开陆离,大步往房里走去。苏执笑道:“陆姐姐,你方才问他甚么事?”陆离低声道:“我问他二十年前甚么事获咎了老婆。”苏执哑然发笑,这二老负气已久,在儿子的结婚大事上都要抬杠,也不知是所为何事,一时心中也是大为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