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转过身来,掌风吼怒之声犹未停止。却见两丈以外站着一个干瘪肥胖的老头,此人白发苍苍,面如桔皮,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两只浑浊的眼睛盯着苏执,脸上却瞧不出喜怒来。苏执方才那两下快如闪电,仍被他制得几无还手之力,千万没想到倒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老者。苏执心道:倘若他故意杀我,只怕我现下早已横尸当场了,先前那四人说本身比剑赢了,方可去见老头子,想必所指的便是此人了。
老者右臂悄悄一挽,将势如流星的剑鞘抄在手中,他看也不看一眼,只叫了声“好魔头!”右手一挥,剑鞘如同离弦之箭飞向两丈以外的石壁,“嗤”的一声竟插出来尺余。苏执见状骇然大惊,须知他那日在崇文苑跃上绝壁取剑,当时宇文濯已将七八成修为传于苏执,虽尚未被苏执全数纳为己用,但亦是非同小可,彼时苏执为消减下坠之势,奋力将坚固锋利的龙池剑往石壁插下,亦只没入一尺不足,而此人将剑柄顺手一掷,入石之深竟不稍逊,当真是神功惊人。
未过量时,苏执便到了过道的另一端,却又见一间如方才那般大小的房屋,房间的右边并排开着三扇门,苏执缓缓走近顺次察看,门后却又都是一丈见方的屋子,屋里空无一人,右边两间小屋的地上摆满了残破不全的刀剑,最左边那间空荡荡的既无人也无物。每间屋子的另一面墙上均开了一个大大的窗户,如雷贯耳的轰鸣声和滚滚热浪仿佛便是源于窗外不远处,又有暗红色光辉从透过窗户射出去,故而屋里虽无油灯照明,却比方才过道那端要亮堂很多。苏执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此处除了这三间小屋以外,便并无其他来路,仿佛这地下的修建至此便已是绝顶。苏执暗自忖道:“姜大哥和我是从紧闭的山洞潜入出去的,必定另有前门可供通行,此处除了那四个怪人以外并无别人,决计不像是关押良民的囚室,定然另有蹊跷。苏执左思右想,又在四周墙壁察看有无构造或是暗门,但过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苏执持剑在手,当下抖擞精力,拨云剑法随即便出,此时他已盘算主张只求脱身,一脱手便毫不包涵,剑招使出不拘一格,只是顺势而用,见机而行,屋内顿时剑气纵横,晶莹如玉的剑身耀起满屋红光,锋利的叫声夹在那通俗的霹雷中,更令拨云剑法气势如虹。老者见苏执剑法了得,亦自啧啧奖饰,但见他身子形同鬼怪,在麋集而凌厉的剑气中来往交叉,口中连连叫道“好剑法!好剑法!”
苏执大是奇特,方才那四个怪人明显指导他通过过道,哪知倒是空无一人。苏执模糊感觉那四人诚笃可托,便筹算归去再就教一番。想到此处,苏执掉头便走,刚转过身子,忽觉前面风声有异。苏执心中一紧,略一偏头,却见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悄悄往右肩上落下。苏执骇然大惊,顾不很多想,身子旋即向左平平移开数尺,他这一闪甚是迅捷,哪知那手如影随形,还是悄悄搭在苏执肩上,苏执顿时如遭雷击,半边身子一麻,体内真气横冲直撞。他大骇之下,情知身后那人修为之高深不成测,当机立断,右手便去拔剑,谁知刚抽出半尺,那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剑柄上按了一下,苏执右臂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龙池剑复又插入鞘中,“哐当”之声戛但是止。苏执也是反应奇速,尚未回回身子,便大喝一声,凝集满身力量反手一掌朝后拍去,掌心触及一人衣衫,那人随即飘然后退,口中“呀”了一声,似是非常讶异苏执这一掌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