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枚娘跺了顿脚,“哎呀,”烦恼道,“若早晓得姚娘子酒量这么浅,我们就不该让她多饮了!”
众女围着花台说话,魏香酌了一口白瓷莲花盏中黄色的江桂饮,笑着道,“本日我们姐妹在丹园相聚,这五色饮虽好,口味却未免失于绵软。不如换了酒来,这丹园的桑落酒倒有些许名誉,不如让她们上一些吧!”
苏苏和洛洛悄悄福身,恭敬应了,“是。”
洛阳地脉宜种牡丹,前朝洛阳便名花云集,本朝应天女帝长居东都洛阳,素爱牡丹,于宫廷禁苑当中汇集天下名品,以供抚玩;官方名园亦遍植牡丹,街巷之间植花人辈出,毎逢牡丹花开之时,携文武百官游园赏花,洛阳牡丹由此称善。丹园便为此中佼佼者,园中牡丹花本繁多,如姚黄、魏紫、昆山夜光这般的名品更是迭出;帝都长安植牡丹的民风倒是从先帝神宗天子建兴末年鼓起的,洛阳人宋单父善莳花,神宗姬琮召其于骊山种一万多本牡丹,花色各不不异,蔚为长安盛事,但光阴毕竟尚短,此时于牡丹上却不及东都。只是姚良女乃岐州人氏,自幼在长安长大,心中自是偏着长安的,因而笑道,
魏香眸子含着浅含笑意,拍掌嫣然道,“既都依我的意义,我就取个巧,便做这伐鼓的令官吧!”
“姚娘子已经醉成这般了,”刘琼紫笑着道,“不如让园子里的人给她寻个处所歇一歇,也算醒一醒酒吧!”
三月暮春恰是一年中最好时节。和煦的阳光从云天当中射下来,照在丹园之上,园中各色珍品牡丹在阳光雨露中肆意发展,透露芳香,五颜六色的蝶儿展着斑斓的翅膀在花冠之间穿越。桑落酒酒液香醇,少女们饮过几巡,面上都出现了淡淡红晕,魏香上前打圆场道,“贤人之事不是我等臣女能够等闲群情的,不过姚娘子得贤人宠嬖,也是世人皆知的。”摇摆着琉璃盏中碧绿酒液,盈盈笑道,
姚良女抚了抚鬓边的牡丹,灿然一笑,笑靥生香,“各位mm别尽管着看我,这儿另有好些花呢,也都择了心仪的簪上吧!”
苏苏、洛洛也没有旁的体例,不一会儿,枝娘便领着园中使女赶了过来,笑着道,“各位娘子但是有甚么叮咛?”
“看起来这中了头彩的就是姚娘子了!”魏香盈盈笑道,执起台上鎏银牡丹执壶,在姚良女的琉璃盏中斟了一盏桑落,“娘子请用!”
大王红为红牡丹中珍品,花盘巨大,光彩亦红的极正,向来为人称道,但闺中女子会择簪此花的人并未几,并无它故,因着这王红巨大明艳,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够撑的起来。若簪花女子气质偏于平淡,则簪这王红,气场便显的稍稍小了,会被头上簪花压下去,反倒做了花的烘托。姚良女天生容色美艳,额头饱满,倒是相得益彰,此时簪了这株大王红,人与鬓边的巨大红牡丹相映,端的是艳压全场,灼烫着人的眼移不开去。
许丽哥乃是将作少匠许堂光之女,自幼与姚良女了解,二人干系极好。天子御驾东都,许堂光吊着车尾奉养圣驾随行,许丽哥本是要一道前来的,却因着临行前俄然得病,只得将位置让给mm团哥。姚良女本觉得这趟在东都是见不到老友了,只将帖子给了其妹团哥,没想到,许丽哥竟在这时候呈现在丹园门前。
董枚娘便望向姚良女,“姚娘子,你感觉如何?”
使女柔驯应了,撤下五香饮后,换了一套琉璃酒盏,复奉上一桶桑落酒。
“丽哥,”姚良女见着旧友,面上泛出欣喜之色,迎了上来,“我觉得你明天不来了呢?如何……”
曹美娥咯咯笑起来,“是我不好,说错话了,我便满饮这盏桑落,算是给姚姐姐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