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不对,她派人送信的时候,还不晓得那边是平王府。
天子见她如此,又心生不忍,柔声问道:“你这是如何了?为何传那样的话?是碰到难处了吗?”
柳丝丝眼里的泪水敏捷堆积,眼皮一眨,就滚落下来。
柳丝丝停了弹奏,笑道:“几乎忘了,公子赶在这个时候来,应当没用午餐吧?春儿,从速去叫一桌酒菜。”
“丝丝!”天子大声叫了起来。
说罢,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很快,外头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尖细而傲慢:“柳女人,筹办好了吗?”
柳丝丝仍然点头,红肿的眼皮衬着摇散的青丝,更加不幸兮兮。
“不可的,即便公子是宗室,也不能与他为敌。不对,公子是宗室,与他作对更要不利,丝丝不能害公子啊!”
“算你懂事。快着些,别让我家世子等急了。”
衫裙是鲜艳的银红色,掐了一截细细的小腰,曲线小巧。
并且,口信也很奇特,甚么叫错过就晚了?为甚么晚了?
天子到时,屋里传来时断时续的拨弦声。
甚么叫最后一点时候?天子眉头紧蹙。
说罢,不等天子应允,她低头弹了起来。
“你都晓得我的身份了,还怕扳连我?”天子诘责。
“你藏好了别出声,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记着了,必然不要让人发明你在这里。”
柳丝丝却点头:“不是!丝丝只是不想扳连公子……”
她哭着说:“丝丝自小寄身娼门,见惯情面冷暖,早就不将至心当一回事。不料先前见到公子,待丝丝没有半点轻视,发乎情,止乎礼……丝丝顿时就要从良了,思来想去,只要公子可堪告别,故而大胆相请……”
如许倒也……见机。
好,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是天子,但和天子没两样!
“公子不要胡说!”柳丝丝扑上去捂住他的嘴,眼神慌乱,“虽不是天子,但和天子没两样了。公子,丝丝真是为你好!”
柳丝丝拿出茶点:“怪丝丝想得不殷勤,公子且垫一垫。”随后絮絮说道,“都说折桂楼的菜色好,实在点心也不错。您尝尝这樱桃煎,是不是比别家的苦涩?”
“您不喜好?那换一种吧,这是……”
柳丝丝没有答复。
看她哭成这个模样,天子面色阴沉:“是有人逼你吧?”
柳丝丝悄悄点头。
但她没有告状,而是用要求的语气说:“公子甚么都不要说,给丝丝一点时候,只要最后这一点时候了……”
柳丝丝终究崩溃,扑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要求:“公子别走!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天子愤怒至极,想推开柜子,略一游移又忍住了。
康王府的内侍俄然看到一个男人从柜子里出来,一惊之下,大怒:“这是如何回事?柳女人,你顿时要奉养世子了,竟还敢在屋里藏野男人?”
天子向那内侍一指:“把这个犯上的贱奴杖毙!”
酒菜到了,柳丝丝悄悄拭去泪水,起家筹措,又赶走丫环,亲身斟酒。
“是!”
“你……”天子更加愤怒,喝问,“是谁?到底是谁?连宗室都要退避三舍,总不能是天子!”
曲子很动听,天子却心不在焉。
这时,外头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仿佛有很多人踏步而来,门外的小厮和丫环都慌乱起来,齐齐喊道:“姐姐,人来了!”
丫环承诺一声,出门去了。
附近的御前侍卫拥上前来,将那内侍按住。
她本日特地打扮过,发髻梳得繁复,戴了整套头面。
柳丝丝的神情更加哀凄。
天子哪有表情吃甚么点心,推开道:“丝丝……”
“公子……”
天子愣了下,俄然嘲笑起来。
“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你说清楚!”
在她端起另一杯,递到天子嘴边时,手腕被蓦地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