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的话都没错,长宁点点头,舌尖再舔了舔麦芽糖,甜滋滋的。
长宁点头,“父亲不是叫了八宝羹吗?阿宁等着八宝羹来。”
陆绰勾唇一笑,仿佛很对劲长女的谨慎,先摇点头,隔了半晌,再笑眯眯地开了腔,“你猜?”
第十三章夜市(中)
符氏好乱来是真,庾氏手腕高杆也不假!
“你啊。”陆绰扭转头,没看符氏,“到一个处所尝尝本地的特性菜没错吧。”
陆家一家子人都是笑面虎,陆绰心机多得跟个九连环似的,心头转了几百个动机,恰好嘴上一个也不说,美其名曰士家子自矜身份,苦的还不是旁人!
“明儿。”陆绰朝两人摆摆手,语气和缓,“就靠着软榻歇一歇罢,养好精力,今儿早晨我带你们去瞧弈城的夜市。”
长亭笑着悄悄捏了捏陆长宁手心,再福了个身,便牵着小女人向外走,将出内门,门一阖上,长亭让长宁坐下,悄声问她,“吃饱了吗?”
“父亲写给二叔父做甚么呀?”长亭轻声凑拢问。
陆绰悄悄点头,“我写给二叔父。”
长宁点头,长亭点头,“我只写了一句话罢了,其他都是阿宁写的。”
没人说话,氛围变得难堪起来。
陆绰哈腰揉一揉长宁小女人的发辫,温声笑道,“等父亲写好信,让人一道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地送去。”
长宁恍然大悟,随即点头如鸡捣米。
长亭又在袖里掏了掏,拿出封叠得四四方方的信,“好轻易在城里的驿站歇一歇,趁将士们歇几天养经蓄锐,恰好奉求父亲帮你把信给送到平成去。”
“你说嫁到陆家,我没教你便罢了。母亲也教你,我也教你,阿娇摸不清局势干脆给她颜面,但先不出面。莫说阿娇,且说阿宁,小小年事也晓得去问长姐待石家是如何个态度。你呢!?庾氏一哄你,高帽给你一戴,便甚么都浑不晓知了!本日是吃食,明日呢!后日呢!蚂蚁蚕地,便是从小处走起!”
“你不将信寄给大长公主了?”
不喜好她的,她也不会去讨人家喜好,没这天赋。
陆绰声音渐高,长亭模糊能闻声几个句子。
陆绰活力、欢畅都不上脸,一张脸清清俊俊的,千日如一的谪仙脸,只轻搁了箸,墨竹筷子放在旧瓷上脆脆一声,陆绰偏头轻扬声叮咛候在外间的周管事,“顿时让厨房做三碗八宝羹,多放山查,配上两碟清油小菜丝。哦,再加一碗咸肉炖汤,汤要烧得滚滚,拿热汤油滋儿肉,多放点辣子。”
符氏闷了闷,到底没闷住,探头悄声问,“咸肉炖汤是谁吃啊?”
长亭起了身,再佝身牵过陆长宁,朝中间福了安,“夜里阿宁挨着睡,阿娇没睡好,先去外厢补个眠。”想一想,再道,“昨儿接的帖子是今早晨呢,还是明晚?”
长宁眼睛直勾勾看着麦芽糖,连连点头,吃得眉开眼笑,吃着吃着觉出不对劲来,把糖往左腮一顶,含含混糊说话,“长姐,我们如何不先回配房去啊,驿站外厢的椅子没铺软垫儿,坐不舒坦。”
当初还不如当一辈子鳏夫!
陆长亭还不如像小时那样哧地一下笑出声呢!
紧接着是符氏的哭声,边哭边辩,“您甚么也分歧我说!我也晓得轻重,没要庾夫人送的厨子啊!您要待石家是甚么态度,您分歧我说,我如何晓得?人家要同我靠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庾夫人好歹出身邕州庾,也算是能说上话...”
写给胞弟陆纷的。
“您也写给大母吗?”长宁笑问。
长亭叹了叹,摊上这么个娘亲,甩也甩不开,吵也不好吵,闷下来吧自个儿又憋心,把话扬扯出来吧又怕伤了长辈脸面。若等长宁再大些,说婚事的时候两家人坐在一块儿的时候,符氏也有够丢面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