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大叹,昨儿晨间庾氏与符氏才勾了心斗了角,话里头打了机锋,就早晨来拜访这么一会子工夫,两人就唠起家常话了!?
长亭起了身,再佝身牵过陆长宁,朝中间福了安,“夜里阿宁挨着睡,阿娇没睡好,先去外厢补个眠。”想一想,再道,“昨儿接的帖子是今早晨呢,还是明晚?”
符氏感觉委曲极了,十几年受的气一下子涌到脸上来,脸上发烫鼻尖发酸,想哭极了,恰好女孩们还在,她也不好争嘴实际问个明白。
陆绰哈腰揉一揉长宁小女人的发辫,温声笑道,“等父亲写好信,让人一道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地送去。”
写给胞弟陆纷的。
符氏好乱来是真,庾氏手腕高杆也不假!
弈城多雾,四周崇山连绵,又有淮河、黄定河两河订交,气候长年阴天不见暖阳,潮气和湿气闷在低洼处,故而冀州弈城人嗜辣好咸,口味颇重。往炖汤里放辣子油,确切是处所特性,一碗辣汤吸吸呼呼下肚,吃得满头汗,骨子里的潮气也跟着被汗扯了出来,这是为了不轻易抱病。
第十三章夜市(中)
陆长亭还不如像小时那样哧地一下笑出声呢!
符氏闷了闷,到底没闷住,探头悄声问,“咸肉炖汤是谁吃啊?”
长亭蹙了眉,伉俪做到这份儿上,抚心自问,陆绰也有错处。
旁的不说,庾氏拉拢人说靠近话的本领,倒是一流。
陆绰气得几乎打了个颠儿,当着自家女人的脸面,不好下符氏面子,士家子出身教养好,领大晋朝官衔儿起起沉沉几十年,陆绰也没动过几次真怒,这回他当真是遭符氏气着了。
“明儿。”陆绰朝两人摆摆手,语气和缓,“就靠着软榻歇一歇罢,养好精力,今儿早晨我带你们去瞧弈城的夜市。”
“父亲写给二叔父做甚么呀?”长亭轻声凑拢问。
长宁点头,“父亲不是叫了八宝羹吗?阿宁等着八宝羹来。”
陆绰也不说话了,掀帘开门,长亭带着陆长宁迎了上去,陆绰诧了诧,再看长女手上拿的信,心境好转起来,清咳两声接过来,“你们给大长公主写了信?”
长亭笑着悄悄捏了捏陆长宁手心,再福了个身,便牵着小女人向外走,将出内门,门一阖上,长亭让长宁坐下,悄声问她,“吃饱了吗?”
哪有男人在外头撑西墙,女人转过甚就开端拆东墙的!
长姐的话都没错,长宁点点头,舌尖再舔了舔麦芽糖,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