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仇心下惶恐的有如惊涛巨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尊驾何人?”说话间他的右手又一次发力,想要摆脱周易的钳制。岂料他的内力甫一运到手上,便在微微一麻后又复消逝无踪,而右手只是晃了一晃,就又被对方紧紧抓住。
钟万仇神采丢脸的瞪着周易和进喜,倒是气急废弛的骂道:“我呸!你这狗贼!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胡涂!老子要将你的脑袋瓜子打个稀巴烂!”
周易好整以暇的任由钟万仇吐纳调息,淡然问道:“钟谷主,这是何意?背后偷袭可不是待客之道!”
“以是,实在是你赶跑了岳老三?”钟万仇阴晴不定的扫了一眼满地的残杯烂碗,内心刹时觉悟!那里是岳老三在追打进喜的朋友,清楚是进喜的这位朋友清算了岳老三一顿。
方才他被周易揭露图谋,实际上已经动了杀机,只是顾忌于周易的气力,以是哑忍不发。他明着让人去取文书,实则是告诉谷中的老婆甘宝宝,让老婆在卖身契高低毒。谁料周易对于他们伉俪的手腕一清二楚,对那下了毒的文书竟是碰都不碰,只以竹筷打仗翻看,然后袍袖一卷就要走人!
钟万仇听着进喜陈述颠末,起先还只是暴躁,但听到进喜说道按着他的叮咛称呼岳老三为三老爷反而被打后,神采便阴沉起来。再听到到酒菜上岳老三说进喜骗他,要掐断进喜脖子时,神采阴沉的几近要滴出水来。最后见进喜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成果,他不耐烦的打断进喜,愤怒道:“以是你就和你这猪朋狗友一起气走了他是不是?”
钟万仇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青人,没有想到对方竟能抓住本身这含怒的一掌。并且这一抓之下,本身的右手竟被抓得微微酸麻,运使到右手的内力竟然也消逝无踪。
钟万仇不敢怠慢,沉腰坠马,双拳如锤击出,毫无花巧的挡下了周易的这一抓。一抓不中,周易拧身侧闪,提掌又打钟万仇左肋。钟万仇单手接下,只感觉对方招式固然气势凶悍,但只是直来直去,并无过分精美之处。心中不由大定,奸笑道:“我道你有甚么本领!本来只要这点粗陋技艺!也敢来我万劫谷撒泼!给我拿命来吧!”
进喜在周易向钟万仇说出要替他索回卖身契时,就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浑身颤栗。这时再被多年来一贯积威甚重的主家一瞪,他竟然双腿软得几近要跪倒在地了。嘴里更是没口儿的辩白道:“老爷!老爷!小的不敢!这是周……周兄弟自作主张!还请老爷明察……”
四掌交代,收回“啵”的一声轻响。周易轻退了两步,双掌轻旋卸去冲力,神采显得非常轻松;钟万仇退了一步,但神采涨红,胸口鼓鼓的挺了三四息的时候,方才“哈”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不错!”周易安然承认,并没有涓滴讳饰。因为他晓得江湖是个讲气力的处所,一个能赶跑岳老三的人,绝对会比一个气走岳老三的人,更让钟万仇正视。
周易连吸了钟万仇两次内力,然后悄悄松开钟万仇的右手,方才抱拳淡然回道:“山野散人周易,见过钟谷主。”
周易见左券无误,袍袖一卷,径直将文书收了起来。拉起进喜的手,对钟万仇含笑道了一声“多谢”,提步就往外走!
“还说没有!”钟万仇暴跳起来,“你这废料,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老子一掌劈了你个乌龟儿子!”
钟万仇越骂越气,抬手就是一掌打了过来!他这一掌夹怒而出,全然没有收敛,如果真的打到进喜身上,以进喜的身材只怕立时就要了账。而进喜也没想到钟万仇暴躁若此,底子未加涓滴防备。面对自家仆人这一掌,一时候竟反应不过来,眼瞅着一只满布青筋的大手吼怒而来,身子却仿佛灌了铅般迟迟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