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众家弟兄非常辛苦,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那门侯看了世人,叮咛部下置茶,方对钱大道:“钱大诶,你可来得稍迟了些。”
“如此说来倒有一物。”“是是,正置我车上,现下即去取来,不过还烦朱老哥一并,那物件沉得紧。”马夫方听石生说道,便自抢前,随与呼上朱重。梁安掉队,直言:“仅他二人恐故意有力啊。”石生泛笑:“如是,还需我来罢。”说罢,紧跟堂后马厩去了。
“怎的?”
自打出了临歇小镇,一队人马净捡幽僻小道,沿着中州地界,盘山北行。二人均忖官道坦途,亦有大小驿馆分近摆布,何至荒郊野宿,人劳马乏,可此毕竟旁人门路,只得耐着性子颠晃遥途。
“钱大脾气素燥,我等又喧华时久,教他不得安睡,呵呵,那当真是神仙也惹不得,还望二位莫较。”朱重见二人眉色无恙,接笑道:“二位可有货件相托?如是贵重千万自家保重,我等糊口买卖可赔不起,哈哈。”
“前些日子得报,黑骑将军返朝路过此地,两日前上首便已叮咛空置驿馆堆栈,这城中亦是出得进不得,你若进城买卖可捞了空。”门侯苦笑一声,转道:“不过,你若走脚一宿倒另有个去处。官驿堆栈或难门启,可城西另有私驿一处,安设无妨。拿着,待到夜时,我再去寻你喝个痛快。”说罢,解下腰牌递予钱大,又命部下放行。钱大亦知其职不易,顺手入怀取出钱囊还与门侯。“此便算是请众位弟兄的酒钱。”语毕,即吆世人赶往城西而去。
现时天晚,街上行人已稀,三人巷中穿行,稍刻至一驿馆门前。馆中灯火还是,哗声吵嚷。入内,只见二十来个男人赤膊推盏,笑闹一片。“其间有一熟悉,我去探听探听,二位稍候。”说罢,马夫随往桌前凑去,未几时,便引了一肤色乌黑的中年男人来到二人跟前。“朱老哥,便是这二位公子。”“哦,这位公子可生得姣美,不过此事还须与钱大知会才是。”朱姓男人点头回声,回身即往楼上走去,小扣房门低首细语,似是询那屋中人可曾睡下,谁知却惹来一声叫骂:“睡?堂下这般吵嚷,睡个屁!”顷刻,世人住声,寻寻看去。只见一双鬓浊白之人,肩披皮褂踏出房来。“咚、咚、咚……”脚下生响,直踏得世人弃盏垂目。“散了!散了!倘若误了明日时候,莫怨我钱大不顾情分!”话毕,世人自作鸟兽散去,唯有朱姓男人上前劝道:“钱大,何必与他们置气,只是今后月余不得荤腥,众家兄弟打打牙祭,我自把候时候,只是闹得欢了,嘿嘿……”“哼!你何不醉死在那坛子里,倒欢愉了!”钱大数落一通,朱姓男人余有憨笑在庞。
车架缓缓,一起无话,只余各自思路。眼看天涯漆墨渐染,夕色已近,马夫自将快赶。未几时,远处灯火影绰绰,已至哗嚷,待行车马伏贴,二人掀帘只将觅宿,又予饭菜酒食。当毕,欲上房中安息,却见马夫觍面而来:“二位公子,多有叨扰,多有叨扰。适前饭间与人闲话,方知北祁驻兵境上,恐怕持文牒亦多费事,何况光阴稍晚,北方冷冽得紧,二位如果游水寻山,还是另寻他处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