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上袭凌云之人?”
“寻车马去了。”
“黑袍人……可有错看之处?”
月余同途,朱重亦知二人怀急,随与旁人打发几句,便抢道:“二位,呵呵,昨夜睡的可还安稳。来来,且先喝杯热茶。”说罢,执起手旁铜壶置茶于二人面前,又道:“今晨钱大已叮咛我等一众在此安息,待那黑骑军马过境再行,毕竟军马未过,前路盘问甚是繁密。与其途中胶葛,不如在此歇足光阴,何况骡马负累,克日也上不得路。不知,二位兄弟作何筹算?”梁安拿起茶杯轻嘬一口默不出声,他自望在此多歇几日,但石生挂怀沈家妖女,究竟何去,还得看他主张。心念作罢,不免浅叹一气。石生沉吟少量,喃喃道:“倘若1、两日倒罢,可黑骑军何时至此犹未可知,实是担搁,不如……”话言未尽,朱重却岔道:“这城中不过三处驿馆,官驿嘛,恐是走不得了。至于私驿,我等昨日到此已是车马一空,唯下仅余城南一处,便在城门近旁,相询无妨。”
话罢,石生谢过朱重,拉上梁安欲去,又闻“诶,诶,蓑衣带上,这天色雨水未尽,不知几时又要下将起来,免生着凉。你那托存物件且先留下,待寻了车马再来拿取罢。”石生应谢,取了蓑衣斗笠便与梁安行出门去。走未几时,钱大披着皮褂自楼上悠悠踱下,对朱重问道:“走了?”
且说石、梁二人出了驿馆,行至街上,只见两旁店门或掩或闭,买卖无几,煞是冷僻,不免唏嘘一番。待到城南,摆布寻来不晓驿馆安在,只得询与城防士卒,恰时门侯撞见便与近前说话。
“是他?!”就在这时,石生轻声疑语,不知瞥见了谁。梁安顺他目光看去,不觉周身一紧。“是他!”随即忙扯石生衣袖,口中低喝:“走!”二人挤过人丛,愈走愈快。待到人踪希少处,梁安蓦地回身,目睹无人跟班,这才惧意稍泄。石生不明为何非常骤生,直口问言。梁安略整心境,缓道:“方才我随你疑声看去,不想竟瞧见了魔盟中人,将剑寅!”
“嗯……这几日巡街的看得紧,叫弟兄们莫要外出闲逛,免肇事端。”说罢亦自踏出驿馆,不知何去。
约摸小半个时候,街侧立足候观者愈聚愈多,熙攘渐起。城门旁,一身穿官服,须及三寸之人,正自伞下焦心相候。忽而门侯快步切近,附在耳边悄悄低语,顿教那人喜颜骤上。“快、快,将伞撤开!嗯?这衣裳……快,洒些水来!”“大人……这……”“叫你洒便洒,何必唠话。对,对,肩上,肩上!头上!对。……嗯?茶水?!你!……罢了,罢了,快洒,肩上、衣玩弄湿了,快!”
“恰是。”
石生、梁安虽习武多年,但月余劳途亦感不消,此时松弛下来,竟自沉沉不醒。昏黄中渐闻人声,肚腹饥鸣,惊觉时候不早,仓促起家下楼与世人一并吃食。待罢,方才寻了朱重说话。
世人安设安妥已是入夜,各自草草吃了酒食安息。待到翌辰只听雨水淅沥,显已下了一夜,棉寒困觉,更将被褥紧裹,近至中午方才路数院中吃喝。
说话当口儿,城外一骑急行而来,口中呼喝。“报――!黑骑军已至城外八里!”
目睹城防士卒束装以待,梁安嘻道:“既无车马,不如留此瞧瞧这黑骑军容如何?”石生无法,只能苦道:“也只能随你情意,还能如何。”梁安灿灿笑来,随将他拖拽旁后。这时,细雨又至,二人本想寻一茶社酒坊,何如无门,只好披蓑带笠置在街角,无聊张望。
“我方才闻听二位寻这驿馆,莫是钱风雅来便走?那可真是苦了众家兄弟繁忙。”
“既是魔盟中人……那他亦同?!”石生锁眉,喃喃不惑,直听得梁安莫名其妙,但惊惧用心,如何细想,随即深吸一气,道:“走,此地不成再留,走!”说罢,自顾拽起石生直往驿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