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上袭凌云之人?”
话罢,石生谢过朱重,拉上梁安欲去,又闻“诶,诶,蓑衣带上,这天色雨水未尽,不知几时又要下将起来,免生着凉。你那托存物件且先留下,待寻了车马再来拿取罢。”石生应谢,取了蓑衣斗笠便与梁安行出门去。走未几时,钱大披着皮褂自楼上悠悠踱下,对朱重问道:“走了?”
“寻车马去了。”
“既是魔盟中人……那他亦同?!”石生锁眉,喃喃不惑,直听得梁安莫名其妙,但惊惧用心,如何细想,随即深吸一气,道:“走,此地不成再留,走!”说罢,自顾拽起石生直往驿馆而去。
围观人众见此步地,喧哗骤减。邑宰赶紧上前揖道:“将军路途沉劳,下官略备薄酒,还请将军与众将官随下官上馆休歇。”语毕,忙把笑容迎上,却见墨羽直将本身盯望,心头窃喜。“将军瞧见我这双肩潮湿,必觉雨中苦候很久,心中但有些许美意,我便好将话头上递,嘻嘻。”想来如此,面上忧色更甚,眼角亦不时自往肩上打量。不想悄悄一瞟竟教他笑容僵白,只因一片茶叶末子贴在肩头。邑宰宽裕不堪,只得趣道:“哎呀,刚才刮风,不知那边吹了片树叶子来,有失礼态,还请将军勿怪。”说着,连将茶叶扫下,内心却把门侯谩骂百遍。
说话当口儿,城外一骑急行而来,口中呼喝。“报――!黑骑军已至城外八里!”
“如此说来,二位小兄弟却不是与钱大一起,无怪眼熟得紧。我还道这贩夫当中怎有二位如此身貌,眼拙,眼拙了。”门侯窘笑一声,接道:“可惜数日前自接报黑骑军欲过桐乡,上首便叮咛城中正街空置,以接黑骑军临,是以买卖行商去走很多,现下恐无车马再行,二位小兄弟怕要多候上几日了。”
“二位小兄弟但是昨日随了钱大一行而来?”
“嗯……这几日巡街的看得紧,叫弟兄们莫要外出闲逛,免肇事端。”说罢亦自踏出驿馆,不知何去。
月余同途,朱重亦知二人怀急,随与旁人打发几句,便抢道:“二位,呵呵,昨夜睡的可还安稳。来来,且先喝杯热茶。”说罢,执起手旁铜壶置茶于二人面前,又道:“今晨钱大已叮咛我等一众在此安息,待那黑骑军马过境再行,毕竟军马未过,前路盘问甚是繁密。与其途中胶葛,不如在此歇足光阴,何况骡马负累,克日也上不得路。不知,二位兄弟作何筹算?”梁安拿起茶杯轻嘬一口默不出声,他自望在此多歇几日,但石生挂怀沈家妖女,究竟何去,还得看他主张。心念作罢,不免浅叹一气。石生沉吟少量,喃喃道:“倘若1、两日倒罢,可黑骑军何时至此犹未可知,实是担搁,不如……”话言未尽,朱重却岔道:“这城中不过三处驿馆,官驿嘛,恐是走不得了。至于私驿,我等昨日到此已是车马一空,唯下仅余城南一处,便在城门近旁,相询无妨。”
石生、梁安虽习武多年,但月余劳途亦感不消,此时松弛下来,竟自沉沉不醒。昏黄中渐闻人声,肚腹饥鸣,惊觉时候不早,仓促起家下楼与世人一并吃食。待罢,方才寻了朱重说话。
且说石、梁二人出了驿馆,行至街上,只见两旁店门或掩或闭,买卖无几,煞是冷僻,不免唏嘘一番。待到城南,摆布寻来不晓驿馆安在,只得询与城防士卒,恰时门侯撞见便与近前说话。
就在这时,一士卒仓猝跑来,口中低呼:“黑骑将军到!”邑宰听罢,甩开门侯,进直门下拱手恭候。未几时,一队骑军穿门而过,缓缓停驻邑宰身前。只见众骑黑甲覆身,盔头遮面,长枪后负寒芒闪动;身下战马亦教平常高壮,锁甲翘鳞,唯余四蹄露于甲下。当中领骑,亦同玄色战甲,甲叶层叠连襟,身后披风银丝缀边,头冠顶上一对雉鸡翎子高低垂起。此人不过三旬年事,但一双冷目却夺民气魄,威仪难当,恰是黑骑军将领――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