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闻听二位寻这驿馆,莫是钱风雅来便走?那可真是苦了众家兄弟繁忙。”
“既是魔盟中人……那他亦同?!”石生锁眉,喃喃不惑,直听得梁安莫名其妙,但惊惧用心,如何细想,随即深吸一气,道:“走,此地不成再留,走!”说罢,自顾拽起石生直往驿馆而去。
“寻车马去了。”
“如此说来,二位小兄弟却不是与钱大一起,无怪眼熟得紧。我还道这贩夫当中怎有二位如此身貌,眼拙,眼拙了。”门侯窘笑一声,接道:“可惜数日前自接报黑骑军欲过桐乡,上首便叮咛城中正街空置,以接黑骑军临,是以买卖行商去走很多,现下恐无车马再行,二位小兄弟怕要多候上几日了。”
石生、梁安虽习武多年,但月余劳途亦感不消,此时松弛下来,竟自沉沉不醒。昏黄中渐闻人声,肚腹饥鸣,惊觉时候不早,仓促起家下楼与世人一并吃食。待罢,方才寻了朱重说话。
话罢,石生谢过朱重,拉上梁安欲去,又闻“诶,诶,蓑衣带上,这天色雨水未尽,不知几时又要下将起来,免生着凉。你那托存物件且先留下,待寻了车马再来拿取罢。”石生应谢,取了蓑衣斗笠便与梁安行出门去。走未几时,钱大披着皮褂自楼上悠悠踱下,对朱重问道:“走了?”
约摸小半个时候,街侧立足候观者愈聚愈多,熙攘渐起。城门旁,一身穿官服,须及三寸之人,正自伞下焦心相候。忽而门侯快步切近,附在耳边悄悄低语,顿教那人喜颜骤上。“快、快,将伞撤开!嗯?这衣裳……快,洒些水来!”“大人……这……”“叫你洒便洒,何必唠话。对,对,肩上,肩上!头上!对。……嗯?茶水?!你!……罢了,罢了,快洒,肩上、衣玩弄湿了,快!”
就在这时,一士卒仓猝跑来,口中低呼:“黑骑将军到!”邑宰听罢,甩开门侯,进直门下拱手恭候。未几时,一队骑军穿门而过,缓缓停驻邑宰身前。只见众骑黑甲覆身,盔头遮面,长枪后负寒芒闪动;身下战马亦教平常高壮,锁甲翘鳞,唯余四蹄露于甲下。当中领骑,亦同玄色战甲,甲叶层叠连襟,身后披风银丝缀边,头冠顶上一对雉鸡翎子高低垂起。此人不过三旬年事,但一双冷目却夺民气魄,威仪难当,恰是黑骑军将领――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