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寅见宵小现迹,当要追往,却被龙杖阻下,不由疑道:“老骨头,你识得此二人?”
梁安虽不肯同往,但石生执意,又怎忍教他孤身犯险,只好随与一并。所幸天时相合,雨势减轻,几如瓢泼,否以将剑寅之能,二人怕早已露了章行。
朱重撞见二人行事仓促,不免扣问,不想只听答言含糊。待要再问,又觉二人身怀异技,莫说梁安,便这石生,一身雄力,已教凡人难及,倘若惹了事端,连累一二,亦非己身可抗。干脆不再旁言,只把二人引至车马跟前,取了木匣,酬酢一起送至门口方罢。待其走后,心中哽郁不觉而起,思及未明,只得长长叹了一气。
墨羽观得身姿,竟是入堂所见,显窥己踪留行!虽未话务,但与魔盟二老一同席间,既让旁人撞见,倘若走脱,甚是勘忧!旋即掠出窗外,紧随而上。
石生不晓何因方至刀身一面独损,若要计算,却非时候,只好再把棉布紧裹,背负身后。待起家,恍然人影难寻,当要何往。这时梁安又语诓言,欲道城外。恰时,一双身影竟自面前而过,直出城外。如此机遇巧至,石生岂有错失,旋即远吊厥后,同出城去。
“既未曾遇,便是蚊蝇绕耳,甚是烦浊啊。”话语方罢,手中杯盏已向窗户掷去。石、梁二人本就贴沿密查,幸得石生耳力超凡,方觉话语有异,紧接一道破空声至,旋即虎将梁安扯离窗下。骤响乍起,棂沿竟教击作散碎,如若稍慢,只怕结果难想。二人行藏败露,是以甫一触地,便展身逃去。
梁安一起低首快步,目睹城门及近,天气亦愈发暗沉,瞬息间豆大般雨点洒将下来,不免焦迫益甚。不想,石生却在此时压声道:“不成!我定要去瞧个明白!”梁安本已慌切,恐教将剑寅撞见,现下听来,更添恐忧,恐怕他浊了心窍,忙道:“你去瞧了如何!那沈纤芸随是上剑宗一起,与将剑寅何干。还是莫要招惹,快快拜别才是。”说罢,尽管拽上就走,谁想竟拉扯不动。
“谁?”
“适你所见,将剑寅旁另有一身着黑袍之人,或你未曾细察,但我却瞧得逼真,那支龙头铁杖……必是他无疑!”
“那又为何事?”
待到馆中,梁安兀将金饰清算,急不成待;而石生,郁眉不展,满面繁思模样。
墨羽显非初至,自顾寻径上厢,排闼即现将剑寅等早已坐定,随抱拳道:“二老,别来无恙,不知此次所为何事?”
“当时传我力之一道,又予藏刀地点……”石生目光落在木匣,不由驻语思考。“魔盟……方氏……莫非他们早知纤芸地点?可沈氏高低另有何可图,竟劳魔盟至此,当要赶尽杀毫不成?即使如此,他又何故传授功法,觅我寻刀,大费周章,随我一道,岂不直截了当?但……他言及济元一事颇存无法,又具劲化之法,不该直属魔盟才是……可他与盟下座将同现,又是何故?……”
曲绕稍时,就见一处灯影摇摆,独楼立筑,显是野肆。那二人身影方入此中,石生忙趋快步,当至门前,却教梁安吃紧拽住,方知莽撞。是即悄悄沉息,定了心神,这才踏入。甫进堂面,黄灯浊浊,驻客无几,摆布看来,却未瞧得将剑寅等身姿。掌柜的见客登门,随便打量一番,便自拨弄算盘,哒哒作响。二人恐久立堂前惹人眼目,只好咐了酒菜置笠落座。
“此次并非为了纤芸。”
“未曾,剑老何有此言?”
“照此说来,他既同将剑寅一门路数,更不成近。冒然探之,只怕羊入虎口,你我马上拜别,莫要迟延。若时城门闭下,焉能走脱!”梁安不待他思虑过火,尽管劝言。可一番话语过耳,石生犹若未闻。沉默稍时,只见他自顾行置一处讳饰街角,蹲身欲启木匣。梁安跟来,见他行动,忙把双手按在吞天鞘柄之上,摆布张望,急道:“你这是作何,还要启刀不成!”“现下言语魔盟一起,为时髦早;倘若前辈受制于人,我又岂能不顾。”话罢,缓启匣盒。梁安唯恐藏刀现时吞天异动,所幸并无不当,心下稍安。可石生却觉非常,动手只感嚓呲细响,似有杂屑缠裹,遂忙将棉布解开一观究竟,不由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