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士眉头微皱,非常惊奇,一个游方和尚也能有如此高的文学成就?莫不是哪一名云游四海的高僧大德?
羽士洒然一笑:“心不静,便是独处陋室,仍然烦躁难平;若心静,便是身处闹市,仍然凝神聚气,何来打搅之说?”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喊了好一阵,那老道才终究开门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人。
一行人又渐渐攀登,到了一处陡坡,再往上已经辨不清山道了,并且山道一侧就是绝壁,房俊道:“不能再上了,太伤害,这一滑下去必定没命。”
对于这两个小女生,房俊完整放下防备,没有涓滴戒心。
他也没想过这首词是不是房俊本身所作。
诶?
雪夜沉寂,房俊的声音虽小,房秀珠和李玉珑倒是听清了房俊的呢喃。
是李煜……当然不能这么说,那位亡国后主尚未出世呢,那里有这小我?
羽士微楞,细细揣摩一番,顿感此言有理,便躬身长楫道:“小哥此言,天下至理也……贫道受教了。贫道李淳风,却不知小哥?”
“贫道李淳风。”
房俊也未在乎,“藏拙”也不消在这两个毫无机心的小女生面前藏,便轻声吟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房俊从速行礼:“贵姓大名不敢当,某乃是长安房俊……”心说前人真是多礼啊。
长孙嘉庆插话道:“你又不是和尚,吃的甚么斋!”
房俊看看他身后的道观,奇道:“道长难不成住在这道观当中?”
那羽士含笑说道:“恰是,贫道克日碰到一些困难,便到此处小住,悄悄思虑。”
房俊尚未答话,便听到身后一人说道:“这位小哥请了,敢问这首词,是何人所作,可曾见于册本?”
李玉珑倒是再一次将幽怨的目光看向山下远处,浑身充盈着淡淡的哀怨。
老道陪笑道:“小道吃斋,实没有酒肉。”
道观庙门前有几株梅树,混乱的生在乱石之间,整齐不齐,倒是满树梅花似雪,隐有暗香扑鼻。
房秀珠和李玉珑也站起家,微微躬身见礼,一起分开。
老道揉着浑浊老眼,细心打量半晌,才说道:“只要一些残羹剩饭,酒肉一概没有。”
李玉珑倒是悄悄咬着唇儿,大眼睛有些迷离,似是满腹苦衷,并未回话。
房秀珠和李玉珑一左一右并肩坐在道观的庙门前,房俊坐在房秀珠的左边,看山脚下的连绵开去的新|丰县城,万家载雪,街道皆白,只要纵横交叉的河道勾画出城池的表面。
“二哥,这诗句猎奇特啊,普通的诗不都是无言或者七言吗?”
竟然是这个活神仙?
道观庙门拍的咣咣响,房四海说道:“那老道怕是耳朵有些聋,我们破门而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