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妃,当然身份崇高,但是一入候门尚且深似海,何况是嫁入皇家,表面看着光鲜繁华,可实则倒是深处波诡云谲当中,一朝不慎便会从云端跌入深坑当中,别说锦衣玉食,就是想要粗茶淡饭安然度日,怕是都不能够。
采薇忙道:“天然是殿下之事更要紧些,只是这明显是一桩丧事,为何表姑瞧着却不高兴呢?”
太妃也晓得这么大一件事,想她一下子就承诺自是绝无能够,便道:“若不是宫里定要给旻儿选妃,我也毫不会生出这个心机来,不然几个月前我就直接问你可愿来做我的儿媳。只因嫁入皇家的各种苦处,我是再清楚不过,的确是日日头上都悬着一把刀,这且非论,便是单为着旻儿的身子,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沈太妃点了点头,“当年的辛酉之乱,让我没了两个儿子,打那以后,我便和旻儿母子两个深居简出、相依为命,只盼着能平安然安的过完这辈子就是了,恐怕又卷入到那一滩浑水中去。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快意者十之八九,自打正月月朔七皇子在含元殿上露了一面以后,我和旻儿好轻易求来的十几年安静日子,又过到了头。”
“外头都说是因为殿下身子不好,这才担搁到现在。”
采薇便有些歉疚隧道:“薇儿明白表姑的意义,只是,我夙来胸无弘愿,向来也未曾盼着甚么夫贵妻荣,只想寻一个浅显人家,关起门来平平度日便好。不能为表姑分忧,还请表姑包涵!”
是以采薇虽已在都城住了三年多,倒是半点也不晓得临川王身上最大的缺点,不过也恰是这缺点却也让他最不受宫里那一名的猜忌,又因为麟德帝内心对他的歉疚,每日里不消像他哥颖川王那样谨慎翼翼、谨小慎微的活着,尽管想如何胡来如何胡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肆意妄为、萧洒欢愉!
采薇见太妃如此说,心中更是有些过意不去,忙道:“表姑对我有恩,按理说我原不该拒,只是我父亲想来也是不肯我嫁到皇家那么高的门槛里的,还请太妃谅解一二。实在表姑这体例,关头是让颖川王殿下先有一门订下的婚事,至于这位同殿下订婚的女人,都城里有这么多王谢闺秀,其家世家世皆比采薇好上数倍,表姑定能选出其中意的来。”
既想清楚了这一点,采薇也就明白了为何沈太妃会晤有忧色,便笑道:“表姑莫非是怕到时候娶返来的王妃媳妇不中您的意,这才在这里忧愁不成?”
太妃那边有她的嫁奁票据,只消再给她一件颖川王府的信物,便可对外头说早在几年前两家的父母长辈就已经为她和颖川王定下了后代婚事。如许一来,如果顺利的话,那颖川王便再不消被迫去选妃,而她则会嫁到那颖川王府里去,成为颖川王妃。
若不是为着被满都城的人如许群情,那临川王也不会恼羞成怒之下,竟然连侍从都不带,一小我跑出了燕都城,在外浪荡了两三年才返来。
此圣旨颁下以后,连续有好几个有爵之家犯了这口舌之罪,被狠罚了一顿,至于布衣百姓那就更多了。不消几日,都城中就再没人敢传临川王的那些隐私之事。
“旻儿的身子是不大好,但那病笃之人尚且有人要讨个新娘来冲冲喜,他固然一向身有痼疾,但也不是就不能结婚,如果真能娶个贰内心喜好的,伴在他身边好生体贴顾问他,也许对他的身子还更有些好处呢!”
沈太妃笑了一笑,“和你这丫头说话不但费心,更是省力!如果这颖川王妃全由我做主来选,我天然乐得能让旻儿早些娶个老婆返来,可我就怕,怕到时候……”
“我那儿子,不是个有寿的,若娶了你这么好个孩子,将来你们伉俪缘浅,他早早的去了,剩下你一小我岂不孤苦凄清?便是旻儿本身,乃至都有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免得害了人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