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远伯府这回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她过生日,采薇是半点也不受宠若惊,反倒更感觉内心不结壮起来。这目睹她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府里正该是忙着给她筹办各色嫁奁的时候。她父亲留给她的嫁奁固然丰富,除了约值五千两的古玩瓷器外,另有三万两都是现银,甚么金饰头面、绸缎衣料、家具陈列等等都得现花工夫去遴选购置,如何府里头另有闲工夫来忙着给她过生日呢?
二太太笑道:“就晓得你这丫头鬼灵精的,甚么都瞒不过你,这还没到三个月呢,你可先别说出去!”
见赵明香还想再劝她饮一杯,忙直言推让了,说这女儿红酒劲太大,怕再饮一杯就要醉了。太夫人也从旁帮腔,只让她又饮了几杯浅显的米酒。
赵明香拍拍她肩,笑道:“你尽管喝你的,这酒啊连老太太在内,我们这些长辈都是喝不得的,这桌上就只你一小我能喝它。”
采薇忙起家离席,去扶她起来,无妨吴娟起家时俄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千万别吃母亲给的东西!”
罗太夫人拿出自已的私房银子命王嬷嬷去苏锦记买了好几匹时新的绸缎,请了都城里最好的霓裳阁的教员傅给周采薇做了好几身新衣裳。又命人去订梨园子,不但要在玄月初三那天大摆宴席给周采薇庆生,还要演上几班戏文,让她好生乐上一日。
她嫡母赵明香觉得她这是在人前丢了丑害臊,也不觉得意,忙把采薇又扶回到椅子上,笑道:“这丫头,都这么大人了,回回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我们别管她,来,薇丫头,先陪你姨母吃上一杯酒,就当是姨母给你庆生了!”
这一回太夫报酬了给她庆生,弄得场面极大,赵家的一应亲眷全都请了来吃酒。太夫人还让采薇也请些她的闺中老友过来,无法她在京中这几年,几近没如何出外走动过,了解的同龄女孩儿,除了自家的亲戚,便是黄夫人的几个侄女,可惜她们现在也都订好了人家,正在待嫁,也不便利出来。
也不等采薇再问,赵明香便又道:“这酒名叫女儿红,你姑父是绍兴人,那一带的民风是凡是女儿一出世,便要酿上几坛后代儿红,埋在桂花树下,比及闺女出嫁的时候做为陪嫁的贺礼。这酒便是我们婉姐儿出世那一年给酿下的女儿红。”
“因你在阿姨内心头,就是拿你当亲闺女看的,你大婚那日走的是皇家迎亲的端方礼节,也不晓得能不能喝上阿姨酿的这女儿红,干脆就趁今儿你生日先拿出来给你贺寿了,这但是阿姨疼你的一片心,好孩子,快喝了吧!”
既然这条路是她亲娘给她选的,那是好是歹都得宜芬自个受着,也别怪她袖手旁观,她又不是观音菩萨,没那么大慈大悲,犯不着为个心肠不好的庶女倒搅得本身闺女过不了安生日子。
她心机灵透,立时便猜到是如何回事,便笑道:“薇儿是不是要给舅母同蕙姐姐道贺了?”
采薇到了上房,给她大姨母、四表哥、三表嫂都见了礼,见百口亲眷里并不见宜蕙的身影,便走到二太太身边悄声问道:“二舅母,如何蕙姐姐还没到吗?”
二太太便笑而不语,是啊,她的蕙姐儿确是个极有福分的,这才嫁畴昔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子,当日胡姨娘咒她母女的那些话,觉得她不晓得吗?
到了玄月初三这天,采薇起了个大早,换上新衣裳,戴上新头面,她本就端倪如画,生得极美,再如许略一打扮,更是如芝兰玉树,明丽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