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因着这几年府里的日子过分艰巨,早已是入不敷出,偏又为了保持这伯府的面子,好些该花用的还是得花用,是以上不但是寅吃卯粮,不得已之下还典当了东西,借了内债。”
“不知老太君都给我们女人筹办了些甚么嫁妆?”杜嬷嬷晓得这嫁奁的事儿,采薇一个女孩儿也不好开口,可惜沈太妃现在又到不了这里,只得她开口替自家女人问上一问。
想当初是谁说得,说甚么女人的这些财产每年的入息她都会给女人存着,到时候一并给女人做了陪嫁,现在女人真要出嫁了,别说这几年收益的银子看不到,连压箱银都没了。
还不等她发问,太夫人已抢先诉起苦来,“薇丫头,你在我们府里住了那么多年,想来也晓得,自打你二娘舅去后,这伯府的风景是一天不如一天。恰好这几年,动不动就天灾天灾的,地里的收成又不好,府里的收益大不如前不说,样样东西又都物价飞涨,让府里的日子真是更加艰巨。要不然,你大表嫂掌家理事的时候,也不会为了节流家计,委曲了住在秋棠院的你和你二姨母。”
太夫人见采薇眨巴着眼睛看着本身,虽说这究竟在是有些丢脸,可现在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说道:“这里头装着的便是你的压箱银子。”
采薇双手接过,感觉那荷包瘪瘪的,几近就跟没装着甚么东西一样,这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总不会就只要一张纸吧?
采薇奇特之下,便翻开一瞧,里头还真是只要一张纸,却不是银票,而是一张欠条。
太夫性命王嬷嬷捧过来一个小匣子,恰是四年前采薇见过的阿谁装着她各种房契、地契、身契的樟木匣子。
太夫人将匣子翻开递给采薇道:“你父亲留给你的嫁奁里统统财产的契书都在这里,另有我这儿存着的那份嫁奁票据。外祖母替你保管了四年,今后你可要好生收着它们,可别等闲给了别人,便是你婆婆和夫君管你要,也是不能等闲给他们的。”
不错,她们刚到安远伯府的时候,那府里风景是有些不大好,可自打大少爷赵宜钧娶了那位皇商孙家的蜜斯做了大少奶奶,老太太又让她管家以后,伯府压根就没再担忧过入不敷出。若不是靠了孙媳妇的嫁奁钱来支撑伯府的家用,那孙喜鸾一个商家女,又怎会在伯府那么呼风唤雨,耀武扬威。
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幸运。她又拿出一张票据道:“你父亲托我们保管的嫁奁,除了这些,便是三万两的银子。当日你父亲信上说了,一万两银子给你做压箱银,拿两万两出来给你添置金饰头面、绸缎衣料、家具陈列这各色东西。”
那上头写着,“今有安远伯赵府欠外甥女周府蜜斯采薇九千两嫁奁银子整,一年内还清,立此为据!”
实在这匣子乃是用香樟木做得,哪儿那么轻易就被虫给蛀了,何况这些契书中大多都是做不了手脚的官契,是以采薇不过粗看一下便放到了一边,只是在检看到长安的那一处地契、房契时,心中感慨了那么一小下,这两处财产还是父亲在本身和曾益订婚后特地添置的,现在……
采薇心知如果看不见什物,单从这票据里是看不出甚么的,便随便看了几眼那长长的一溜清单,便将票据交给杜嬷嬷收着,再跟太夫人道了谢,便等着老太太跟她交代她嫁奁里的最后一项,压箱银。
这老太太算盘打得可真精,一边用孙媳妇的嫁奁来补助伯府家用,一边儿还要贪了本身亲外孙女的嫁奁银子,这安远伯府是有多缺钱啊?
见她不过量看了一会儿,还是将那三张契书放归去,笑道:“一张都没有少呢!真是多谢外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