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算盘打得可真精,一边用孙媳妇的嫁奁来补助伯府家用,一边儿还要贪了本身亲外孙女的嫁奁银子,这安远伯府是有多缺钱啊?
太夫人见采薇眨巴着眼睛看着本身,虽说这究竟在是有些丢脸,可现在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说道:“这里头装着的便是你的压箱银子。”
这,这是甚么意义,现在打个欠条就能当压箱银子了吗?
“这是外祖母给你添置这些东西的清单,就按你父亲说的,用了两万两银子,只是这几年前都城里物价飞涨,是以用这两万两银子采买到东西并没外祖母先前想得那么多。哦,对了,你父亲当日还送来了值五千两银子的上等古玩瓷器,统统这些都已经装好箱子,系上红绸,到时候直接从伯府抬到王府去。”
二太太将头垂了下去,五太太却陪笑道:“我们老太太给表女人筹办的嫁奁极多,一百多抬箱子呢,这宅子处所又不大,怕先抬了过来,太占处所。再来这宅子但是在京郊,这从安远伯府抬到南门外,再抬进城去,抬光临川王府,也太费事了些,倒不如直接从伯府给抬到王府,岂不费事。”
那上头写着,“今有安远伯赵府欠外甥女周府蜜斯采薇九千两嫁奁银子整,一年内还清,立此为据!”
二太太见采薇接过匣子后,看也不看一眼,便递给杜嬷嬷,请她收着,忍不住道:“薇丫头,虽说这匣子契书是老太太收着的,自是万无一失,只是你最好还是再看一遍的好,我们劈面交代清楚了,也免得……”
“外祖母想着,总如许下去,不是个事儿,总不能就如许坐吃山空,便想再开一两个铺子,多些收益来补助家计。便把我多家的私蓄都拿了出来想盘下个铺子来,因为我选了最繁华的地段儿的五间大门面屋子,人家要价也高,我那几千两银子实在不敷,便先调用了你的压箱银子,本想着只是用来临时周转一下,等有了红利便立时将你的银子抽出来。”
太夫人这几句话倒是说得至心实意,她也是出身王谢,受过大师教养的,最重名声面子,至心不肯落得一个妄图孤女嫁奁的恶名。
先别说当初就不该调用自家女人的嫁奁银子,便是调用了,真故意再拿出来,将那铺子一卖,还愁凑不出一万两银子来,在这里哭得甚么穷?可见其心不诚,就是想占自家女人的便宜。
还不等她发问,太夫人已抢先诉起苦来,“薇丫头,你在我们府里住了那么多年,想来也晓得,自打你二娘舅去后,这伯府的风景是一天不如一天。恰好这几年,动不动就天灾天灾的,地里的收成又不好,府里的收益大不如前不说,样样东西又都物价飞涨,让府里的日子真是更加艰巨。要不然,你大表嫂掌家理事的时候,也不会为了节流家计,委曲了住在秋棠院的你和你二姨母。”
不错,她们刚到安远伯府的时候,那府里风景是有些不大好,可自打大少爷赵宜钧娶了那位皇商孙家的蜜斯做了大少奶奶,老太太又让她管家以后,伯府压根就没再担忧过入不敷出。若不是靠了孙媳妇的嫁奁钱来支撑伯府的家用,那孙喜鸾一个商家女,又怎会在伯府那么呼风唤雨,耀武扬威。
二太太话方说到这里,就见老太太冷冷地逼视着她,只得就此住了口。
便将匣子放在采薇手边的几案上,将嫁奁票据拿在手里,对采薇道:“女人,我念票据,劳烦女人将这些契书过上一遍,如果有甚么虫蛀了洞眼儿出来的,也好及时拿去修补。”
采薇双手接过,感觉那荷包瘪瘪的,几近就跟没装着甚么东西一样,这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总不会就只要一张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