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太君都给我们女人筹办了些甚么嫁妆?”杜嬷嬷晓得这嫁奁的事儿,采薇一个女孩儿也不好开口,可惜沈太妃现在又到不了这里,只得她开口替自家女人问上一问。
想当初是谁说得,说甚么女人的这些财产每年的入息她都会给女人存着,到时候一并给女人做了陪嫁,现在女人真要出嫁了,别说这几年收益的银子看不到,连压箱银都没了。
既然现在她和曾益已成陌路,她也没过量的在这里感慨,看到最下头三张契书却细心瞧了瞧,因为这三份契书并不是入了官府档子的官契,而是最易被人做手脚的私契。
不错,她们刚到安远伯府的时候,那府里风景是有些不大好,可自打大少爷赵宜钧娶了那位皇商孙家的蜜斯做了大少奶奶,老太太又让她管家以后,伯府压根就没再担忧过入不敷出。若不是靠了孙媳妇的嫁奁钱来支撑伯府的家用,那孙喜鸾一个商家女,又怎会在伯府那么呼风唤雨,耀武扬威。
二太太见采薇接过匣子后,看也不看一眼,便递给杜嬷嬷,请她收着,忍不住道:“薇丫头,虽说这匣子契书是老太太收着的,自是万无一失,只是你最好还是再看一遍的好,我们劈面交代清楚了,也免得……”
见她不过量看了一会儿,还是将那三张契书放归去,笑道:“一张都没有少呢!真是多谢外祖母了!”
太夫人这几句话倒是说得至心实意,她也是出身王谢,受过大师教养的,最重名声面子,至心不肯落得一个妄图孤女嫁奁的恶名。
“薇丫头,你晓得祖母平生是最重面子的,断不会贪了你一个孤女的嫁奁,只是眼下实在是再凑不出钱来,外祖母也只好腆着脸来跟你讨一个情,你先收着这欠条,这上头也写清楚了,一年以内,只要外祖母的铺子赚了钱,我必然把九千两银子分毫不差的给你送去。”
还不等她发问,太夫人已抢先诉起苦来,“薇丫头,你在我们府里住了那么多年,想来也晓得,自打你二娘舅去后,这伯府的风景是一天不如一天。恰好这几年,动不动就天灾天灾的,地里的收成又不好,府里的收益大不如前不说,样样东西又都物价飞涨,让府里的日子真是更加艰巨。要不然,你大表嫂掌家理事的时候,也不会为了节流家计,委曲了住在秋棠院的你和你二姨母。”
杜嬷嬷本就想点看一下这些契书,此时得了二太太这话,忙也笑道:“舅太太这话说得极是呢!”
二太太话方说到这里,就见老太太冷冷地逼视着她,只得就此住了口。
太夫人见采薇眨巴着眼睛看着本身,虽说这究竟在是有些丢脸,可现在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说道:“这里头装着的便是你的压箱银子。”
“这是外祖母给你添置这些东西的清单,就按你父亲说的,用了两万两银子,只是这几年前都城里物价飞涨,是以用这两万两银子采买到东西并没外祖母先前想得那么多。哦,对了,你父亲当日还送来了值五千两银子的上等古玩瓷器,统统这些都已经装好箱子,系上红绸,到时候直接从伯府抬到王府去。”
那上头写着,“今有安远伯赵府欠外甥女周府蜜斯采薇九千两嫁奁银子整,一年内还清,立此为据!”
二太太将头垂了下去,五太太却陪笑道:“我们老太太给表女人筹办的嫁奁极多,一百多抬箱子呢,这宅子处所又不大,怕先抬了过来,太占处所。再来这宅子但是在京郊,这从安远伯府抬到南门外,再抬进城去,抬光临川王府,也太费事了些,倒不如直接从伯府给抬到王府,岂不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