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娇唤听在那新任的安远伯爷耳朵里就跟那天上的仙乐普通,乐得他顿时飘飘欲仙、如登瑶池。
因他们这些光阴总算变得略有些灵巧,于一应礼节上也略有些长进,便终究承诺了他们所请许了他们去看亲娘。
“你们兄妹俩不愧是娘的好后代,铴哥儿,老太太是个最重男丁的,你父亲又是她最心疼的儿子,且你的长相又极肖父,况我的铴儿又是个极聪明聪明的,要讨老太太的欢心想来并不难。这几日你在老太太面前定要装得一脸哀思的样儿,若问起来,你就说是替你嗣兄失了爵位难过。你再瞅个机遇去跟老太太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如何能住在奴婢下人们住的后罩房里,合该搬到外书房去和嗣兄住在一块,兄弟俩也恰好多靠近靠近。老太太想来定是想你们兄弟能敦睦相处的!”
“你――”太夫人不想这个夙来唯唯诺诺、蔫头搭脑的儿子竟然敢顶撞,刚只说了这一个字,只觉一口气上涌,脑筋里天旋地转的,面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本来这胡姨娘当日是被关到了一处极偏僻的小院子里,特命了几个婆子看住她,严禁她跨出这小院门一步。任她多少心计考虑,总被关在个小黑屋子里,连两个孩儿也见不着,再满肚子的策画也是无用。
好轻易把四老爷叫返来,他方走到母亲面前正欲施礼,太夫人早一口啐在了他脸上,“我把你个不肖各种的孽障、孝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已把芝姐儿偷偷许了人家?”
“好,那既是如许,我当今就跟你明说,芝姐儿的婚事而后自有我做主,比及她的孝期一过,我就会给她说个好人家,断不准你们把主张打到她的婚事上来!”
太夫人被她这一哭更是闹得心烦意乱,挥手命她退下,气得连午餐也未曾吃,只坐在那边等阿谁孽子返来。
“该死!本来这爵位就该是我儿得的,她们竟然弄出个甚么嗣子来,想抢我们的爵位,哼哼,真真是抢的好啊!把个嫡宗子送给别人当儿子还不是一样没抢到,这下可真是活活的现世报了!”伯府一处偏僻小院里,胡姨娘一脸幸灾乐祸的道。
太夫人也不睬他,干脆拿出两张写着几行字的纸道:“我也是你的亲娘,你只说你听不听我这亲娘之命,如果你另有半分孝敬之心,就先给我立下个字据来,申明芝姐儿的婚事由我做主!”
“甚么!!”太夫人变色道。她实是不敢信赖这天下竟会有这等不顾女儿死活的亲爹,竟然为了本身的出息活生生将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何况阖府现在又正在孝中?
因着机遇可贵,那胡姨娘也不过嘲笑了两句,便赶快教诲一双后代接下来如安在这府中行事。
幸而她那女儿倒是个聪明的,记得入府前娘跟他们叮咛的一句话,“等我们真进到了那府里,不管人家如何待我们,你们只记着好生去讨老太太的喜好,只要得了那老太婆的欢心,我们就能在这府里站住脚啦!”
“来人,快去把阿谁孽子给我叫返来,快去!”太夫人大声喊道。虽她一贯偏疼孙子,可宜芝自小养在她身边,小小年纪的就跟个小大人一样的贡献奉养她,又懂事又灵巧,乃是孙女里最得她心疼的。原想着不幸她小小年纪亲娘就去了,定要为她说一门好婚事方可,不想却又赶上这么个不顾女儿死活的亲爹!
卢夫人略一思忖,正想再说上几句,忽听有人大声道:“母亲,母亲!”待转头看去,倒是五太太罗氏犹似脚不沾地普通吃紧的奔了出去,脸上的神采又是震惊又是愤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