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大声喊道:“二弟,快停止!”
她倒不是担忧秦斐,她见仇五竟然不去护主,反倒立在一边半点也不担忧地淡定围观,就晓得秦斐的病只怕是已好了大半,张定忠去招惹他,那不是找死是甚么。
第二天一早,采薇正要去找张氏兄弟,奉告他们自家公子要走的动静,刚一翻开布帘,就见张定忠立在洞外。
采薇忙道:“停止,张定忠,你本日如果敢伤了我家公子的性命,我也毫不活着!”
“是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可还是有些热,何况您的另几个保护也还没有动静传过来,公子当真要现下就要下山吗?”
采薇扭头看去,见秦斐不知何时已出了山洞,裹得严严实实,被仇五扶着正往这边走。
秦斐眸色阴沉,嘲笑道:“在我面前,你也敢自称老子,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弟弟却还是紧勒着秦斐的脖子,梗着脖子叫道:“就算当时承诺了,就不能再变动一下吗,那天子爷爷和女真鞑子定的条约还动不动就改来改去呢?仇人给我们讲的《三国演义》里头,那三家还不是明天曹魏和东吴定下盟约一起去打蜀汉,过几天又变成孙刘两家交好一起对于曹操。他们那些驰名头的一国之主都变来变去的,我们就把这先前的商定改一改又如何了?”
采薇心中不悦,这些乡民当然有其勤奋俭朴的一面,但某些时候也有其自擅自利,胡搅蛮缠的一面,她正想着如何说些狠话让他绝了这个动机。俄然一个声音凉凉地传过来,“想不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还耍起恶棍了?不但想要本公子的银子,竟连本公子的人,你也敢赖着不放,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张定忠一看是他过来了,立即从地上跳起来道:“你来的恰好,你们这些官家后辈,没一个好人,整天巧取豪夺,不是强抢民女就是强夺民田,只怕俺仇人当初也是被你抢畴昔做了你家的仆人,你快些放了俺仇人,还他一个自在身。”
“仇人,人都说立室立业,这总得先娶个媳妇有了家,才好去做一番奇迹出来。仇人,你就别推让了!”
采薇心道这张家小弟可真是《水浒》故事听很多了,真觉得占山为王是这等轻易的事。
她心知这张家小弟怕是有话要和她说,便打了个手势,轻声道:“我们畴昔那边说话。”
秦斐便是定力再好,听到这里,也再忍耐不住,反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老子的人你也敢抢,做你的清秋大梦!”
秦斐嘲笑一声,“如何,教书先生当上了瘾,舍不得走了?”
张进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指着他弟弟怒道:“你这是做甚么,还不快放开黄公子,我们既然已经承诺了人家,就不能言而无信。”
张进忠黑着脸道:“你还认不认俺这个大哥,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话,快把人放了!”
张定忠面上一喜,“周仇人,既然你在故乡没有妻小,不如就从俺们村这些女人里随便挑一个娶了做媳妇吧,你看上了谁,俺和大哥去替你做媒说亲,没有不承诺的。”
采薇点头道:“不成,我现下要随我家公子到锡州府东林书院去,如何能够在路上就娶了个媳妇返来,平增各种费事,何况我是签了卖身契在黄家的,如何能说走就走。张小弟,即使你是一片美意,但也别再能人所难?”
仇五一怔,但还是听话地退到一边,由着张定忠恶狠狠地扑过来,一把将秦斐两只手反剪到身后,用右手勒着秦斐脖子道:“老子再问你一遍,到底还不还俺仇人自在身,你如果再霸着他不放,老子干脆把你勒死你,看你还如何再让俺仇人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