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假扮秦斐之名守城一究竟在事关严峻,一旦泄漏出去,被人晓得真正的临川王竟然在鞑子还没到金陵的时候就离城而走,实在是太有损他的英名。她虽尽量对柳如诗以实相告,关头之处却只得虚言一二。
饶是采薇一贯淡定安闲,听到这里,也不由有些后怕,忙问甘橘厥后如何。
柳如诗长叹一声道:“金陵失守后没几天,鞑子就开端大肆漫衍一个动静,说是麟德帝和孙太后,另有跟着他们到云南去的宗亲大臣已全被鞑子的英亲王阿朗格所俘。”
柳如诗坐到她床边,握着她手,面有惭色道:“王妃mm快别这么说,当日在金陵城中,鞑子还未到城下,我们就先不告而别,仓惶而逃。我夫身为朝廷命官,实在是有愧于朝廷。我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得已而从之,但临走之时迫于夫命,只言片语也未曾告于王妃mm就不辞而别,实在是有负mm之前待我的一片情义。”
不过半晌,柳如诗便如一阵风般奔了出去,手上还捧着一个极精美的食盒。
采薇见她欲言又止,问道:“说甚么?但是同我家殿下有关?”
她和柳如诗、李湘君二人在金陵时虽只相处了三日,相互却都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三人姐妹相称聊的极是投机。厥后她二人别离嫁了给钱牧斋和候朝宗,采薇又忙着帮秦斐摒挡各项事件,彼其间就少了来往,不料今番竟是得她之救。
甘橘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柳如诗本是个心性豪放的女子,也知采薇确是不会在乎这些,便也笑道:“先前大夫说你这一二日便会醒来,如果你醒了,先给你用些小米粥,最是养胃。来,先喝一面尝尝看!”
实在这些官员的意向采薇当时都是晓得的,仇五还曾问她是否要将那些官员抓返来,她却摇了点头。与其让这些毫无斗志的国之禄蠧留在金陵城里,到时候添乱,还不如随他们去,免得他们到时候再干出甚么通敌卖国、开门献城的恶事儿来。
“但是我却不知,同殿下一道落水的,竟另有王妃mm同你的贴身丫环。”柳如诗深知临川王佳耦彼其间的伉俪情深,因此对采薇或许同临川王一道也在那艘船上,是半点也不吃惊,她只是奇特为何那些人只说是要搜索落海的临川王,却只字不提临川王妃。
“厥后没过几天,有一伙倭寇夜里偷袭靖江府的海港,目睹守军不敌,海港就要落入倭寇手中,俄然江面上又来了一支船队,帮着守军一道赶走了倭寇。到了第二天,靖江守军才晓得本来那些人便是随临川王殿下死守金陵城最后幸存下来的兵士。他们说城破之时,因不肯临川王殿下落入鞑子手里,硬是护着受了伤的殿下从水路逃了出来。”
采薇虽觉有些困乏,却还是摇了点头,“柳姐姐,我这一病二十天多,外头产生了些甚么事儿都不晓得,还请姐姐千万说给我晓得,自金陵失守后,现在江南这边是个甚么景象?”
柳如诗摇了点头,“鞑子是这么说的,有人说这动静是真的,可也有人说是假的,现在兵荒马乱,各种谎言四起,也不知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另有谎言说——”
她见采薇斜靠在床头,虽容色惨白蕉萃,却还是眼含浅笑地看着着她,不由眼眶一红,哽咽道:“王妃mm,如诗万想不到他日再见,竟会是这般景象。”
柳如诗点点头,“先前我们听到动静,晓得临川王殿下在没有任何救兵前来援助的景象下,死守了金陵十七天。便是最后城破之时,也还重创了鞑子,就连鞑子的豫亲王都受了重伤。但城破以后,临川王殿下却不知所踪,我们都盼着殿下能安然无虞,千万别落在鞑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