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橘持续道:“钱夫人把我们接了返来,请医问药,顾问的极是经心,因我只是受了些海水的寒气,服了药以后没几天烧便退了。女人倒是不但受了寒,因为泡了海水,您臂上未愈的箭伤又发作起来,一向高热不退。那大夫说是您先前过分劳心费心,过于耗操心力,煎熬心血,是以这病要好得慢些,可目睹二十多天都畴昔了,您还是昏倒不醒,奴婢的确担忧死了……”
本来当日扬州被围以后,鞑子虽还未打到金陵,但金陵城中已有很多官员贪恐怕死之际脚底摸油,溜之大吉。归正当时施道邻已不在金陵,临川王又病倒在床,人事不知,很有些官员自恃无人管束,抢先恐后的清算金饰带着家人分开金陵,半句交代的话都没有,能像钱牧斋如许好歹还在屋子里留下封因病告老回籍的去官信,那都还算是有点知己的了。
只可惜这位殿下此时却不知身在那边,是否尚在人间。柳如诗不由问道:“天幸王妃同甘橘为人所救,那临川王殿下呢?王妃可知殿下的下落?”
“那我们又是如何到的这里?”
那等惊世的才调如果只能锁在深闺,做些针线女红、摒挡家事、相夫教子,真真是暴殄天物。偏生现在这世道又不比先前北秦时的民风,对女子定下了诸般严苛的端方。若她以女子的身份留在军中,不但诸多不便,且名声也不大好听。这才只能女扮男装,伴在夫婿身边,助他摒挡各项事件,难怪她二人从海里被救起来时,是身着男装而非女装。
“但是我却不知,同殿下一道落水的,竟另有王妃mm同你的贴身丫环。”柳如诗深知临川王佳耦彼其间的伉俪情深,因此对采薇或许同临川王一道也在那艘船上,是半点也不吃惊,她只是奇特为何那些人只说是要搜索落海的临川王,却只字不提临川王妃。
柳如诗见她听了夫君至今还是下落不明时脸上半点心焦悲戚之色也没有,已是心中诧异,再一听她这话,不由惊奇道:“莫非王妃mm一向待在金陵城中,同殿下一道死守了那十七个日夜?”
采薇将左手覆在她手背上,语音微小道:“自家姐妹,何必说这些,莫非我还能不晓得你们的苦处吗?”
柳如诗长叹一声道:“金陵失守后没几天,鞑子就开端大肆漫衍一个动静,说是麟德帝和孙太后,另有跟着他们到云南去的宗亲大臣已全被鞑子的英亲王阿朗格所俘。”
采薇知她心中定有疑问,想了想道:“那些搜索的兵士之以是不提临川王妃也落海了,是因为他们底子就不晓得我这王妃当时也在船上,因为那一个月以来我一向以另一种身份伴在殿下身边。”
柳如诗坐到她床边,握着她手,面有惭色道:“王妃mm快别这么说,当日在金陵城中,鞑子还未到城下,我们就先不告而别,仓惶而逃。我夫身为朝廷命官,实在是有愧于朝廷。我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得已而从之,但临走之时迫于夫命,只言片语也未曾告于王妃mm就不辞而别,实在是有负mm之前待我的一片情义。”
“幸亏我和女人因为在海里泡了一早晨,虽被救了起来,却双双建议了高热,高烧不退,那家人也没钱给我们请医抓药,随便采了些草药熬成水喂给我们,见半点儿功效也没有,反倒病得更加短长,怕我们死在他们家里不吉利,便把我们又给扔到了海滩边儿上。”
“甚么?”这条动静实在是过分惊人,采薇不由惊呼出声,但跟着她就感觉有些不对。毕竟孙太后但是带了十万兵将护着她和麟德帝逃往云南的,云南本地也有驻军,而从金陵到云南这一起上,和阿朗格的鞑子军之间隔着贵州、四川这两个大省,那鞑子便是再兵强马壮,用兵如神,也不成能一下子打过川贵,跑到云南去将麟德帝的车驾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