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恰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一丝冷风也没有,的确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及至她快步近前一看,也是一愣,紧跟着就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长成如许,临川王也会娶了她来做王妃?是因为她富态吗?啊呀,哈哈哈,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胖的妇人,真是笑死人啦,哈哈哈!”
钱牧斋可半点不感觉好笑,他回身看向他一向爱好有加的小娇妻,直气得浑身颤栗,这个女人,他的老婆竟然敢骗他!
柳如诗倒是半点也没把他气愤的目光放在心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独自走到车边,从马车另一边扶了那车中妇人下来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没能尽早跟贵妃娘娘和老爷回禀清楚,让您们误觉得这车中坐着的还是临川王妃,妾身真是罪该万死。”
“王妃是甚么样的身份,我又是甚么身份,她说要走,我如何敢拦,又如何拦得住呢?”
从镇海到杭州约有四百余里,想是那钱牧斋急于见到娇妻,派来接人的马车配的均是上好的良马,每日能赶7、八十里路,是以到第六天的时候,载着她们一行人的马车便已到了杭州城外。
她这番话原也没甚么不对劲的处所,但是采薇却总感觉似是那里不对。她凝睇着柳如诗低垂的眉眼,极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甚么,但柳如诗却始终不肯把头抬起来,还是平板着声音道:
童贵妃终究止住笑,看向她道:“这妇人不是临川王妃啊,我说呢,好歹临川王也是郡王之尊,如何会选上这么一名王妃?那这妇人又是谁,穿得如许寒伧,如何坐在临川王妃的马车里?真正的临川王妃呢,她人又在那里?”
但是目睹柳如诗一个媚眼抛过来,一笑之下美艳绝伦,顿时又感觉身子酥了半边,想起已稀有日未曾近过她的身子,一亲芳泽,喉头莫名的便有些焦渴起来。
“王妃随我到了杭州,您如果不肯透露身份,那就仍住在我钱府的宅子里,做我们府上的高朋。您如果情愿亮出您的身份,想来宏光帝陛下也定是会对您礼遇有加的。如果侥天之幸,临川王殿下还在这世上,晓得王妃在杭州,被圣上接入皇宫恩养的动静,那你们佳耦岂不恰好就能团聚了吗?”
柳如诗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隧道:“回禀贵妃娘娘,我同王妃行到余杭县时,白日里王妃在车中做了一梦,梦见海神娘娘跟她说临川王殿下身在某地,王妃醒来后便立即命我等泊车,说她要去海神娘娘梦里奉告她的处所去找临川王殿下,再不能同我一道来杭州。”
那童贵妃见他们一个两个的见了临川王妃都是这副德行,不由心中大是起疑,莫非这临川王妃当真如传言所说是个貌比西子、容赛貂蝉,美绝人寰、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成?
他一咬牙朝童贵妃躬身道:“还请贵妃娘娘恕罪,都是下臣办事不力,明知贱内痴顽却没跟她交代清楚,这才没能将临川王妃接到杭州,有负圣望,还请娘娘恕罪?”
采薇俄然问道:“柳姐姐,我这临川王妃现住在你家中之事,钱侍郎可曾奉告给旁人晓得?”
杭州涌金门外,早已有人候在那边等着驱逐她们。除了柳如诗的夫君,新任的礼部尚书钱牧斋外,另另有一名朱紫坐在轻纱软轿当中,一脸不耐地看着远处驶来的那几辆马车。
他只得从速让家人跑畴昔看看是不是自家府上的马车,若还不是的话……,钱牧斋看了那顶轻纱软轿一眼,不由有些头疼。
采薇不再看她,转头看向窗外被毒日头晒得蔫搭搭的一树秋海棠,沉默不语。
钱牧斋本对他这继娶的娇妻恼火不已,他还希冀着因他上奏宏光帝临川王妃下落一事,能再加官进爵呢,不想却被他夫人给公开里拆了台。这让他如何向宏光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