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四老爷却摇了点头,“母亲倒并没提这事。”
唬得那柳姨娘从速半跪到地上跟他又是解释,又是陪不是,各种小意和顺的话儿说了一大车才把四老爷重又哄得眉开眼笑,命人去备了酒菜,要同她好生吃上几盅。
四太太见老太太铁了心的要她走,便又去西配房里找宜芝抱怨,宜芝只得好言安慰了她半天好轻易才将她送走。回身进了帘子,也不回她屋子,又进到采薇这边来,也不消采薇号召她,便往炕上一歪,抱怨道:“又费了我好一通唇舌,说得我口干舌燥,甘橘丫头快把你们女人的好茶给我沏一碗来润润嗓子。”
一时吃过茶,又笑闹了几句,宜芝便问她,“实在这事儿我也觉着有些奇特,祖母向来是不待见我那爹爹的,怎的竟会把这管家之权这么快的就给了四房。如果我母亲还在这院子里住着倒也罢了,有祖母在一边看着,总闹不出大乱子来,可祖母如何就承诺让母亲归去那边正院呢?母亲这一归去,只怕那柳姨娘定要介入这管家之权,兴风作浪了!”
宜芝却不在乎,“我现在另有甚么好叫她算计的,最多不过公开里剥削剥削我的用度罢了,还能如何?”
五太太固然明白她婆母的意义,但这中馈之权,她这才握到手里没几个月,方安插了几个亲信到要紧的位子上,根底还没打牢实呢,就又要把这大权给交出去,她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啊!
四太太固然性子绵软,有些脆弱,但因幼时养在嫡母身边,管家理事这些她也都是学了的,只是俄然就把这诺大一个伯府,百十号人的衣食住行,百般事体十足交代到她手上,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幸亏她现还在老太太的上房里住着,有老太太从旁指导,倒也没走了大模样。
“王嬷嬷,给五太太倒杯凉茶来,让她先悄悄心。”
宜芝接过茶碗,先喝了一辩才笑道:“你们这几个丫头成日里都被你家女人给带坏了,净会往本身脸上贴金呢!”
“母亲的意义是――”五太太模糊明白了几分。
太夫人也干脆,更不迟延,当下就命人去大门首候着,一见四老爷返来了,便请他过来。
只可爱这丫头竟然没去找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敢还是别的甚么原因,真真是可惜了如许一个大好的机遇,本来想着能一箭双雕呢,也白费了她表姐大太太给她出的这个好主张。
柳姨娘倒是有些绝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伯爷瞧老太太的气色如何,面儿上没甚么喜色吧?”
柳姨娘一面给他斟酒,一面在心中暗恨,恨那周家丫头竟不去老太太跟前抱怨,若依她本来想着,最好是老太太听了这个事儿,再气出点病来,早日归西最好。这老太太一去,府里可就是伯爷最大了,到时候再想体例让伯爷休了四太太,把她扶正,看谁还能跳出来拦着伯爷。
采薇想了想,到底没把“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说出来,她固然猜到了老太太的企图,可宜芝到底是四房的女儿,还是少说为好。想将前几日和她有关的那件事儿说出来吧,又怕宜芝听了感觉四房对不住她,心生歉疚,当下只得道:“外祖母既如许安排,想来自有她的企图。四舅母我看颠末端那一场,也有些立起来了,那柳氏不过一个姨娘,她再想介入管家之事,也不会那么轻易。我只是担忧,她会不会又想出甚么招儿来算计你。”
四老爷去跟他老娘要人时,心内另有些忐忑,怕他老娘不放人,不成想,太夫人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点头承诺了,乃至连四太太说要再多陪老太太些日子,再跟老太太学些管家之道,太夫人也没承诺,让她清算东西搬回正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