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面面相觑,临川王妃不是都已颠季世了吗?这死人必定是不会再醒过来的,那岂不是说今后就再没有一个黄道谷旦能让这位殿下即位了吗?
崔左相对这些措置自不会有甚么贰言,的确恨不能鼓掌称快,孙氏一除,而后在朝堂上另有谁能与他争锋,这秦斐固然领军兵戈是一把妙手,但是朝堂可和疆场不一样。自古以来多少百战百胜的名将最后都是栽在了朝堂的文官之手。就算秦斐即位为帝,还不是一样要靠他来主政。他先前还担忧秦斐会站在孙家那边替他们撑腰,想不到秦斐竟全不懂制衡之术,直接大义灭亲把孙家给灭了,反倒让他渔翁得利。
他本筹算转头就是栽赃谗谄也必然要想体例给她安些罪名把她给惩办了,归正也不算冤枉了她,哪知他哥却把这桩最大的费事替他摒挡好了,连刀都递到他手上,他只消把先帝秦旻的遗诏拿出来昭告天下,就能将他名义上的祖母绳之以法,还不消背上有违孝道的骂名。
秦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嘲笑道:“看来在左相眼里,还是觉得本王是悲伤过甚、神智不清?但是本王倒感觉左相该去请个大夫好都雅下耳朵,本王早跟你说得清清楚楚,王妃并没有死,你如何就是听不懂人话呢?”
“在你们眼里,皇后不过是一个妇人,可她在朕眼里,是希世之珍,与朕同体!甚么即位大典,不过就是一个典礼罢了,莫非少了那些繁文缛节,朕就不是这大秦的天子了不成?”
“归正非论即位迟早,这龙椅都是我坐,就是早晨几天也没多大不同!”方才晋位为帝的元嘉天子如是说道。
但是就连他也想不到的是,他本筹算给孙家扣个企图暗害皇位担当人的罪名好肃除了他们,却没想到他哥——刚即位一天不到就死了的秦旻——竟当真给他留了份遗诏。不但写了然传位于他,还在里头说明白了他到底被何人所害,特地下了一道遗命,命继位的新帝必然要替他报仇,将害他之人以国法论处,还大秦皇室和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
孙承庆见秦斐悲伤之下,神智不清,竟连手握遗诏这么奥妙的事儿都给透了出来,从速跑到宫里跟太皇太后及一众孙家人筹议了一早晨。第二天太皇太后就下了一道懿旨,直接派了五千黑衣卫去“请”秦斐到行宫里去担当大宝。打的快意算盘是先把他的遗诏抢了,再把人抓进宫圈禁起来,转头让他当个傀儡天子,他们孙家一样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
“本王的王妃但是要当皇后母范天下的,如此贵重的命格,自有天神护祐,那么点子小灾小难还能淌不畴昔?”
当孙右相被关进天牢时,他很想破口痛骂,他娘的!当初是谁跟他说秦斐只带了两个亲随到的大理,眼瞎啊?他明显还带了那么多人马,都近万人了,竟然长着一双眼睛看不见,他真是恨不得把当初跟他陈述秦斐行迹之人给大卸八块,以消贰心头之恨。
秦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将秦旻的遗诏一宣读完,未免夜长梦多,立即遵遗诏之命行事,命人给太皇太后送去毒酒一杯送她上路,历数孙氏一党的统统罪过后将一干人等依法论处,罪大恶极者斩立决,轻者撤职夺爵、抄家放逐。
实在秦斐说他手里头有秦旻留给他的遗诏,纯粹是信口开河,用心诈孙承庆的,为的就是想引蛇出洞,让他们沉不住气好自乱阵脚。
几百号人是挡不住,可如果也来个几千名精兵呢?
崔成纲被当众给了个没脸,饶是他城府再深,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他只得强压下肝火,换了一套说辞道:“是是是,王妃娘娘天然是吉人自人天相,既然王妃安好,殿下何不从速即位,毕竟这国不成一日无君,天底下的百姓可都翘首瞻仰着您哪!再说也得等您即位以后,王妃娘娘才气成为皇后,母范天下啊?”